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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culating...

唉,大家好!今天咱们来聊聊效率,一个全新的效率观。

马歇尔·麦克卢汉曾经说过一句特别有意思的话:“21世纪最重要的洞见,可能就是意识到人类天生就不是为了以光速生活的。” 哎,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以前啊,消息传递全靠两条腿,那叫一个慢。后来技术来了,彻底颠覆了这一切。它扭曲了时间,重塑了空间,慢慢地把全球的人们和他们的想法,都同步到了一种新的现实里。

举个例子,1883年8月27号,印度尼西亚的喀拉喀托火山爆发,那声音,据说是有史以来地球上听到的最大的声音。当时,远在美国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市的居民,其实根本听不见火山的声音,但他们却感受到了恐惧,就好像火山就在他们家后院爆发一样!为啥?因为有了电报这种新的通讯技术,它把灾难的消息传递到了全球60家报纸上,彻底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人类瞬间就能跑到千里之外的现实里去,根本不用花上几天甚至几周的时间。就像麦克卢汉说的:“现在啊,在纽约吃晚饭,在巴黎消化不良,太容易了!”

在铁路出现之前,美国人过的都是“太阳时”。每个城镇都有自己的时间,根据太阳的位置来定,经度每差一度,时间就差四分钟。铁路来了之后,可就不能再让太阳说了算了,不然太乱套了!1883年4月19号,《纽约时报》抱怨说:“现在全国的铁路在制定时刻表的时候,用了56种不同的时间标准!” 没办法,人类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太阳,只能让太阳把时间的缰绳交给人了。到了1883年底,“标准时间”诞生了,时间上的那些高山低谷,都被拉平,变成了一片连续的美国大地。

技术一旦开始扭曲时间和空间,它就开始像个木偶师一样,操控着人类的轨迹。铁轨决定了人们去哪儿,火车时刻表决定了人们什么时候去。为了更有效率的生活,人们同意把自己限制在火车时刻表上印的出发和到达时间里,他们的生活模式也随之改变。而对效率的追求,很快就会改变人们在更小的时间和空间范围内移动的方式。

19世纪的时候,从亥姆霍兹到赫胥黎的科学家们就发现,人类就像低效的机器一样,会浪费能量。到了世纪末,宾夕法尼亚州的一个叫弗雷德里克·温斯洛·泰勒的工程师,他发现,如果工人严格按照一套编排好的动作顺序来工作,他们的产量就会大大提高。泰勒意识到,体力劳动的限制因素不是体力不足,而是体力浪费。一套精确设计的流程可以加速整个生产过程,甚至让工作变得更轻松。泰勒是第一个在工业场所,而不是在实验室里研究工作效率科学的人,这使得他的发现能够立即应用于现实世界。他的想法在美国各地的工厂传播开来,其中一家工厂,福特汽车公司,把提高效率的任务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水平。工厂的工程师们尝试了一种策略,这种策略颠覆了汽车制造的标准模式。以前都是几个工程师同时制造一辆汽车,现在变成了一个工程师快速地制造多辆汽车,通过传送带把汽车移动,形成一条“装配线”。这样就消除了工作之间的浪费时间,大大提高了单位时间的产量。他们的策略非常成功,福特汽车公司的产量从一个月生产11辆汽车,到每24秒生产一辆汽车,而装配线也成为了全球效率的典范。

渐渐地,各种各样的工作都被改造成了装配线的模式。农业劳动的起伏变成了机械化农业的连续传送带,相同的房子从零件传送带上组装起来,甚至连医院诊所里的病人都排着队等着“修理”。

到了20世纪50年代,大部分工作都从体力劳动变成了脑力劳动,许多美国农村人口涌向城市,被那些光鲜亮丽的白领知识工人所吸引,他们工作舒适,收入更高。但是,工厂的工作模式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办公室工作人员坐在原地,重复着单调、几乎是自动的工作;他们每天早上打卡上班,晚上打卡下班,靠咖啡提神,只有饥饿才会让他们停下来吃午饭。甚至连办公室的布局都模仿了工厂的厂房,办公桌像装配线上的工位一样,一排排地挤在一起。

到了1970年,美国最不满意的工人不再是工厂里组装零件的蓝领工人,而是办公室里做文书工作的白领工人。工业时代的工厂变成了闪闪发光的办公室,而办公室工作人员的大脑则成了新的装配线。正如1972年美国卫生、教育和福利部特别工作组的一份报告所描述的那样:“今天的办公室,工作被分割,权力高度集中,它就像一个工厂……电脑打孔操作和打字池与汽车装配线有很多相似之处。”

这种线性的、连续的、装配线式的工作模式,强调的是数量而不是质量。当你把大脑的自然波动变成一条直线时,你阻止了低谷,但也阻止了高峰。没有创造力发挥的空间,也没有跳出框框的思考。一个多世纪以来,大多数白领工作并不需要复杂的思考或非凡的创造力,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人类的大脑只是生产机器上的一个个齿轮,他们工作了多少比他们工作得有多好更重要。在一条移动的大脑装配线上,就像在一条移动的双手装配线上一样,数量决定了最终的结果。

人类的一个特点是,每当我们遇到限制时,我们都会通过创造工具来解决这个问题。当人类双手的速度达到最大输出的上限时,我们用自动化的机器部件取代了人类的双手。当人类大脑的计算能力限制了进步时,我们把它的劳动委托给了计算器,然后是计算机,再然后是超级计算机。现在,机器智能可以比人类更有效地完成简单的知识工作。在华尔街的交易大厅里,自动交易取代了人类的大脑,律师事务所正在把聊天机器人整合到他们的法律服务中,人工智能在眼科医生之前成功地为患者筛查糖尿病眼病。

随着人工智能在低层次思维工作中占据越来越多的地盘,知识工作的范围正在向产生想法、复杂学习和解决问题的方向转变。阿齐姆·阿扎尔在他的书《指数》中描述了,如今一家公司的价值更多地取决于它的无形资产,而不是它的有形资产。搜索引擎平台上的算法比制造其硬件的实体工厂更有价值,像苹果这样的公司的品牌标识比其所有产品的实际成本更有价值。这些无形资产是通过极高水平的“脑力劳动”来实现的。在数字时代,产品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以至于它们比制造起来更难构思。例如,与设计手机软件所需的复杂思维过程相比,手机的制造过程微不足道。

在这种数字时代的新阶段,旧式的工厂式连续工作模式创造了一种错误的生态系统。一条被装配线拉平的大脑,没有灵感的峰值和恢复的低谷,将无法在这样一个世界中蓬勃发展,在这个世界里,产生天才的想法和设计巧妙的解决方案决定着成功。效率不再由产量的数量来定义,而是由其质量来定义。

在接下来的内容里,我会尝试提出一种新的效率方法,一种适合人工智能辅助知识工作时代的效率方法。我会先从寻找线索开始,这些线索会告诉我们,当工作不是从外部强加的时候,我们的大脑渴望如何工作,并深入到大脑的线路中,寻找这些倾向的足迹。然后,我会把当前的神经科学思想与这些足迹联系起来,创建一个精神效率的模板,这个模板可以利用大脑固有的构成和硬连线。当你阅读这本书的时候,你会发现,如果不是把装配线工作的节奏强加给你的大脑,而是把大脑的节奏强加给你的工作,那么你的精神表现将会飙升到非凡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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