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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二十五年前,我出了第一本书,叫《引爆点:如何小事成就大事》。那时候啊,我在曼哈顿切尔西区有个小公寓,每天早上就坐在书桌前写作,还能瞥见远处一点点的哈德逊河。因为是第一次写书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就怀着那种所有新手作者都有的,既自我怀疑又兴奋的感觉,硬着头皮写。
“《引爆点》是一部关于一个想法的传记,”我一开始就这么写,“这个想法其实很简单。” 就是说,要理解时尚潮流的兴起,犯罪浪潮的起伏,或者,比如说,那些原本默默无闻的书怎么就成了畅销书,青少年吸烟现象的蔓延,口碑效应的产生,以及日常生活中发生的各种神秘变化,最好的方法是把它们看作是流行病。想法、产品、信息、行为,就像病毒一样传播。
这本书呢,在2000年春天出版了。我的新书巡回签售第一站是在洛杉矶一家小小的独立书店。结果,来了两个人,一个陌生人,还有一个是我朋友的妈妈——但不是我的那个朋友!哎,我当时就想,好吧,就这样了吧。但没想到啊,它可不是!《引爆点》就像它自己描述的流行病一样,一开始慢慢传播,然后突然就爆发了。等平装本出来的时候,它已经成了时代精神的一部分了。这本书在《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上待了好几年。比尔·克林顿还提到它,说这是“那本每个人都在谈论的书”。“引爆点”这个词也变成了日常用语。我过去经常开玩笑说,这些字会刻在我的墓碑上。
要说我知道为什么《引爆点》能引起这么大的共鸣吗?还真不清楚。但如果非要我猜的话,我想可能是因为它是一本充满希望的书,正好契合了那个充满希望的时代。2000年那时候,真的挺乐观的。新千年开始了嘛。犯罪和社会问题都在自由落体式地下降。冷战也结束了。我在书里提供了一个促进积极改变的方法——就像副标题说的那样,找到一种让小事成就大事的方法。
哎呦,二十五年可真长啊。想想你现在的样子,和二十五年前有多么不同。我们的观点会变。我们的品味会变。我们对一些事情更在意了,对另一些事情就不那么在意了。这些年来,我有时候会回头看看我在《引爆点》里写的东西,然后就会想,我当时是怎么写出那些东西的啊?整整一章都在写儿童电视节目《芝麻街》和《蓝色斑点狗》?这都是哪儿来的啊?我那时候甚至都还没有孩子呢。
后来我又写了《眨眼之间》、《异类》、《大卫与歌利亚》、《与陌生人交谈》和《轰炸机黑帮》。我还开始了播客节目《修正主义者历史》。我和我爱的人安定了下来。我有两个孩子,埋葬了我的父亲,又开始跑步,还剪了头发。我卖掉了切尔西区的公寓。搬出了城市。我和一个朋友创办了一家音频公司,叫Pushkin Industries。我还养了一只猫,给它取名叫Biggie Smalls。
你们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看一张很久以前的照片,然后很难认出照片里的人?我每次看到自己的旧照片,都会有这种感觉。所以我就想,借着《引爆点》出版二十五周年这个机会,重新审视一下我很久以前写的东西,用一种完全不同的眼光来看,应该会很有意思吧:在《引爆点2.0》里,一个作家会回到他第一次获得成功的地方,重新审视一切。
但是后来,当我再次沉浸在社会流行病的世界里时,我意识到我不想回到我在《引爆点》里已经讨论过的领域。这个世界在我看来已经非常不一样了。在《引爆点》里,我介绍了一系列原则,帮助我们理解那些构成我们世界的突然的行为和信仰转变。我仍然认为这些想法很有用。但是现在我有不同的问题了。而且我发现,我仍然有很多关于社会流行病的事情不明白。
自从出版以来,我一直没有重读过《引爆点》,当为了这个项目做准备,我终于重读它的时候,我每隔几页就会停下来问自己,这个呢?我怎么能漏掉那个呢?在我的脑海深处,我发现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和自己争论,争论如何最好地解释和理解引爆点以及它们的多重奥秘。
所以我就重新开始了,从一张全新的纸开始。然后就有了《引爆点的复仇》这个结果:一套关于想法和行为在我们世界中传播的奇怪路径的全新的理论、故事和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