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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资本主义曾经推动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将其变成了一种生产力，那么，现在这种新的生产模式本身，却在让资本主义变得不再必要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马克思去世都一百多年了，柏林墙也倒塌了，这事儿，仿佛象征着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实用的经济理论，也走到了尽头。但是，马克思的思想，他当年提出的那些论点，包括他的支持者和反对者们后来发展的那些理论，直到现在，仍然在影响着我们的讨论，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真的很有意思。以前啊，人们认为个人财富、资本所有权和企业控制权，这三者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是理解商业，以及理解收入和财富分配的关键。但是现在，情况变了，联系依然存在，但方向变了，现在是从企业控制权到个人财富，而且资本作为一种服务，使得资本所有权对管理权力来说，变得无关紧要了，哎，你说这世界变得多快啊！
以前的钢铁厂、纺织厂，那是工业革命的代表性工作场所。后来呢，又有了钢铁厂、汽车装配线、肉类加工厂。但是，这些设施现在已经不能代表21世纪经济的制高点了。现在占领这个位置的是什么？苹果、谷歌，还有摩根大通、威瑞森、辉瑞、普华永道这些公司，哎，时代真的变了。这些公司的员工，他们不是像1834年《济贫法》报告里描述的那些贫困工人，也不是《共产党宣言》里说的那些“流氓无产者”。他们去的是办公室，不是工厂。想想看，在工业革命之前，18世纪的时候，他们大部分时间还在家工作呢！而到了21世纪，很多人又想回家工作了，你说巧不巧？
他们生产的产品是什么？智能手机、互联网搜索、银行账户、网络连接、药片、会计服务。这些东西，要么能放进口袋，要么能放进脑袋里。这些产品的成本里，原材料占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真正支付的，是这些公司内部的集体智慧，是那些体现在产品设计里的东西，而不是把原材料变成成品的过程。这种产品价值的“非物质化”，它还伴随着生产手段的“非物质化”。21世纪的企业，需要的资本很少，它们大多也不拥有自己使用的资本，而且也不会被提供资本的人控制。现代企业购买资本服务，就像购买水、电、运输一样，就像购买工人、会计师、高管和供应商的服务一样，你说是不是？
在工业革命后的商业环境中，生产是物质资本和体力劳动结合的结果。收入的分配，是这两种生产要素的提供者，也就是资本的所有者和劳动力的供应者，他们之间阶级斗争的结果。这种描述，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对一部分商业来说，依然是适用的。但是在21世纪的商业中，劳动——通常是多种劳动的结合——才是关键的生产要素。产出，那是软件工程师和设计师，会计师和市场营销人员，以及那些“呼风唤雨”的人和“促成交易”的人，他们的技能共同作用的结果。
工厂，曾经是阶级斗争的第一线，工会领导着工人争取更好的工资和工作条件。在马克思写作的年代，英国有40%的劳动力在制造业工作。但现在，这个数字已经不到10%了。在英国和美国，工会现在主要存在于公共部门。（德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情况不一样，那里的工会官员已经被纳入了政治和管理的角色。）19世纪末，具有象征意义的罢工，有1888年的伦敦火柴厂女工罢工，以及1894年的普尔曼罢工，工人们要求富有的雇主提供更好的工资和工作条件。20世纪末，具有象征意义的罢工，是1982年的美国空管人员罢工，以及1984-85年的英国矿工罢工。但是，把这些事件看作是资本和劳动之间的斗争，那就太简单化了。在这两个案例中，雇主都是国家机构。被解雇的空管人员和被打败的矿工，都是那些自负的工会领导人的政治野心的牺牲品，这些领导人发起了挑战，而几乎任何一个民主选举产生的政府，更不用说里根和撒切尔政府了，都必然会抵制这种挑战。
直到20世纪末，政党的定义，还是基于他们所代表的经济利益——资本还是劳动。而且，由于资本家人数较少，他们只有与保守势力结盟，才能在民主国家获得成功，比如宗教团体、军队、传统主义者和自由意志主义者，这些势力也害怕集体主义或社会动荡。但是，随着资本/劳动二分法越来越不能描述商业，以及苏联解体结束了共产主义在国际上的推广，这些政党的历史依据也崩溃了。在整个全球北方，这为民粹主义、身份政治和文化战争铺平了道路，而这些已经成为21世纪政治的特征。
现代企业的定义，是它所拥有的各种能力的结合，而不是它的生产函数。21世纪企业的成功，几乎完全来源于在其中工作的人们的多样化能力。工人就是生产手段。这还是资本主义吗？还是说，社会主义终于到来了？这个问题，对学生写论文来说，是个好问题。但它对实际的商业来说，没什么意义。这些术语，在分析商业组织或经济体系时，已经不再具有太多的解释价值了。
如果不借鉴组织理论、心理学、人类学和其他社会科学的见解，就不可能构建出一个关于企业的理论。过分强调委托代理模型，以及合同关系网络，会分散人们的注意力，使人们无法关注组织理论、商业史和企业战略提出的诸多问题。把企业看作是一系列能力的集合，可以提供一个不同的、更具启发性的视角，来理解不同地区、不同时期商业组织的非凡多样性和商人的多样性。
这本书的核心思想，比如集体智慧、根本性不确定性、有纪律的多元主义、关系契约和中介层级，已经被之前的作者广泛发展和讨论过了，尽管很多工作都是在商业组织之外进行的。这些思想与本书论点的相关性，源于这样一种信念：在现代世界中，成功的商业关系，不仅仅是工具性和交易性的，它们是社会性的，而且嵌入在一个更广泛的社群和团队框架中。那种交易性的观点，既不正确，也没有吸引力。写这本书，是希望能够更好地说明商业及其利益相关者是如何蓬勃发展的，从而为更好地理解商业，以及更好地开展商业本身指明方向。在后续的作品中，我将尝试解释这种理解对商业政策和公共政策的一些影响。
“离别的痛苦与重逢的喜悦相比，算不了什么。” 这话说的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