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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家好！今天咱们聊聊做决定的那些事儿，特别是当你完成了一个小目标之后，下一步该怎么办。
想象一下，你坚持了好久，终于完成了你的小约定。可能你发了第一百篇博客，或者每天坚持写日记，或者上了八周的即兴表演课。当然，也可能你没完全按照计划来，但没关系，重要的是你收集了数据，并在整个过程中都认真反思了。
现在，你得决定接下来怎么走。如果一切顺利，你可能已经开始幻想如何进一步发展了，哎呀，是吧？如果你的约定是每天写五百字的日记，你可能已经在琢磨出书的事儿了。如果你的约定是每周日花四十五分钟学视频剪辑，你可能都开始梦想成为油管大明星了！
当我们完成一个小周期后，文化上的那种…那种进取心，总是驱使我们把目标定得更高，哪怕那并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尤其是在职场上，这种冲动是很自然的。毕竟，我们的经济不是建立在“足够”的概念上，而是建立在“更多”的概念上。更大、更好、更高、更快！我们想要抓住势头，或者证明我们的努力是“值得的”。我们总是想往上爬。
但是，完成一个约定并不意味着你必须追求更多。其实，你正站在一个岔路口，有很多路可以选择。总的来说，有三个可行的选择：
第一，坚持。现在一切顺利，你很享受这个过程，也开始从中受益，对自身和周围的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那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乘着现在的势头，继续你的约定。
第二，暂停。如果你的约定让你感觉很累，对你的个人生活或者工作产生了负面影响，或者和其他的事情冲突了，那说明这个约定可能不太顺利。所以，你可能需要停止，或者至少暂停一下。
第三，调整。如果你的约定稍微调整一下可能会更好，比如扩大或缩小范围，或者改变方法和工具。虽然约定的基本内容不变，但你觉得稍微调整一下方向可能会更好。
咱们都觉得自己能理性地思考这三个选项，但神经科学家发现，人们的选择其实很大程度上受到选项呈现方式的影响，而且情绪反应也会非理性地影响决策。所以，咱们得仔细看看这三个选项，然后用一个简单的方法，确保你的决定真正反映了你目前掌握的信息。
先说说坚持。
今年年初，我听到自己说：“我就是不擅长冥想，冥想对我没用。” 哎呀，你可能已经猜到我的反应了。“这是真的吗？我真的不擅长冥想吗？” 然后我就开始了新的约定：每天冥想十五分钟，持续十五天。结果非常成功！我不仅一天都没落下，而且还挺享受的。
结果呢，等我完成最后一天，我的脑子就开始飞速运转了。我想尝试更长时间的冥想，可能每天一两个小时。我开始研究正规的冥想训练，找到了一些需要整个周末都与外界隔离的强化网络课程。我还发现了一个离我家不远的十天静修营。幸好我及时醒悟，想起来我喜欢我现在的约定。
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忽略“坚持”这个最简单的选项呢？我特意选择了“坚持”这个词，因为它意味着一种果断而大胆的行动——在这个追求速度的世界里，确实如此。每次我决定坚持我现在的方向，都感觉像是在表明一种立场。我们已经被训练成认为享受前进的势头就是放松或者懈怠，而这种对“更多”的抵制，反而会被人皱眉头。
但是，把停滞和失败划等号，这其实是现代社会的发明，是一种文化上的误解。在世界上的许多土著社会里，成功的标准是可持续性和与环境的和谐，衡量标准是维持与自然的平衡关系，并确保社区的福祉能够代代相传。在中世纪的行会里，掌握技能和生产高质量的产品非常重要，所以他们的重点是保持卓越的标准，而不是不断增长。当然，从道教到佛教，许多亚洲哲学都强调平衡的重要性，而不是无休止地追求更多。坚持同样的约定，可以让我们有充分的时间休息和反思，从而发现自我，让我们能够维持和珍惜我们所拥有的，而不是总是追求更多。
不过，因为这可能需要你违抗文化期望，所以仅仅是坚持，也可能变成一种对你所珍视的东西的勇敢坚持。比尔·沃特森，《凯文与霍布斯》这部漫画的作者，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他当时的约定是每天创作能引起读者共鸣的漫画。他很享受这份工作，也没打算停止。但是，随着他的作品越来越受欢迎，他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要通过扩展到其他媒体形式来充分利用他的成功，包括把他的角色变成商品。虽然他的编辑认为扩展是追求最大增长的合乎逻辑的下一步，但沃特森选择坚持他最初的承诺。经过激烈的谈判，他最终签署了一份合同，确保了他的创作自主权，并保护了《凯文与霍布斯》免于被变成纯粹的商品。沃特森实际上是把保护他的创作作品的完整性，放在了追求更多金钱之上。
还有玛丽亚·波波娃，她大约二十年来一直在她的博客“The Marginalian”上发表关于文学、艺术和哲学的文章。在这段时间里，数字环境不断发展，出现了新的平台，而且她完全可以通过更频繁地发布一些比较浅显的内容来扩大她的品牌。但是，波波娃还是坚持每周发表长篇内容的约定，这表明她珍视她最初的好奇心——对意义的深刻探索——并且不愿意为了扩大她的影响力而稀释它。
当你不是在玩升级打怪、追求线性目标的游戏时，坚持——长时间地坚持，坚持到你可以看到你的工作产生的复利效应——就可以成为一个强大的差异化因素。
现在，咱们聊聊暂停。
根据佛教传说，在释迦牟尼的母亲梦到一头白象的那天晚上，她就怀上了释迦摩尼。所以，几个世纪以来，白象在东南亚的许多国家都被视为神圣的象征。从国王那里收到白象作为礼物，是一种极大的荣誉。但这也是一种诅咒，因为饲养白象的费用非常昂贵，而且受到当地法律的保护，不能让它们劳动，也不能把它们送给别人。人们只能守着这个美丽但无用的东西，承担着高昂的维护费用。
我们大多数人都至少为自己创造过一次“白象”，比如，即使感到很痛苦，也还是继续待在某个工作岗位上；或者继续投资于一个失败的企业，因为我们已经花了大量的钱试图让它成功；或者因为我们和某人已经在一起很长时间了，所以就不分手。在这种荒谬的承诺升级中，我们会继续投入努力，即使结果越来越糟糕，只要我们的行为与我们之前的决定和行动保持一致就行。
停止的耻辱感常常会蒙蔽我们的判断力，让我们继续坚持一个耗尽我们身心资源的计划。放弃一个项目的一个强大的障碍，就是沉没成本谬误：因为最初的投资，无论这个项目的当前和未来的价值如何，都必须进一步投资——无论是时间、金钱还是精力。我们已经投入了这么多的精力和希望到一个项目上，以至于感觉不可能退出。而且我们还害怕别人会怎么想。
所以，有时候，你所能做的最勇敢的事情，就是承认一个行动方案不再对你有帮助，然后优雅地退出。正如连续创业者赛斯·戈丁所说：“如果你想坚持做对的事情，那就必须放弃那些没有希望的项目。”你投入到一个不再引起共鸣的方向上的每一刻，都是你可以投入到其他地方的一刻，一个可以给你带来更多成就感的承诺。也许你可以学习另一项技能，或者开始一个新项目，甚至可以享受一些你非常需要的休闲时光。
我把“停止”这个选项称为“暂停”，这也是有意的。这不仅减轻了放弃的耻辱感，而且也反映了停止通常是什么：一个有策略的临时决定。有好奇心的人明白，未来充满了无限和不可想象的可能性，包括重新启动一个被放弃的实验的可能性。
我曾经开通了一个油管频道，约定在年底前每周发布一个视频。事实证明，这个约定特别具有挑战性：我害怕在镜头前说话，过度思考每一个小小的视频编辑，而且发现很难把我的文字转化成视觉形式。当我开始读博士的时候，压力就更大了，我能用来研究和编写视频脚本的时间也变少了。大约六个月后，我权衡了坚持、暂停或调整的利弊。由于外部和内部因素的结合，很明显我需要暂停这个约定。
我当时没有预料到的是，两年后，我对油管的好奇心会再次被激发。这一次，我没有试图控制创作过程的每一步，而是雇了一个摄像师来帮我编辑视频。约定本身并没有改变——仍然是每周发布一个视频——但是我的方法改变了。我信任专业人士知道如何把我的原始素材变成引人入胜的视频，这大大减轻了我的压力，而且录制视频也变成了一种乐趣。这一次，我成功地完成了我的约定。
当然，也有一些时候，结束就是结束。1994年4月，沃特森开始休假，一直持续到年底。在他回来后，他宣布《凯文与霍布斯》将于1995年底完结。沃特森分享了他的信念，他认为他已经在漫画这种媒介中实现了他想要的一切，他说他打算以更慢的速度创作未来的作品，并且减少一些创作上的妥协。最后一篇漫画发表于1995年12月31日，画面显示凯文和霍布斯正在雪山上滑雪，凯文大喊：“咱们去探险吧！”
当你的目标是学习时，放弃并不是承认失败。而是一种适应性的练习。当其他一切都改变了的时候，固执地坚持一条过时的道路是没有意义的。当你收集到的数据强烈表明需要采取新的行动方案，当你的努力对你的身心健康产生负面影响，或者当继续下去没有任何乐趣或明显的价值时，暂停就是合适的选择。
现在，咱们再说说调整。
1923年9月8日晚上，爱德华·H·沃森上尉和唐纳德·T·亨特中校正率领一支舰队在美国南加州海岸附近进行工程演习。这次演习是为了模拟战时状态，这意味着保持尽可能快的速度，是成功的硬性要求。
那天雾很大。由于能见度很差，亨特一直在使用航位推算法进行导航。这是一种古老的技巧，通过使用先前确定的位置，并结合速度和方向的估计，来估计你当前的位置。这并不是最精确的方法，但亨特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航海家，他觉得自己对他们的位置有很好的把握。
就在沃森和亨特准备下令左转进入圣巴巴拉海峡的时候，他们收到了海岸上一个海军无线电台发来的信号，信号显示“德尔菲号”的位置与他们用罗盘和速度估计的位置完全不同。“不可能的方位！”亨特喊道，这段对话也被那天的无线电录音记录了下来。
面对相互冲突的数据，上尉和中校可以选择减速并测量水深，优先考虑安全而不是速度，优先考虑实时数据而不是直觉。但是，减速需要他们放弃预先设定的成功参数，所以他们没有这样做。“德尔菲号”搁浅了，导致另外六艘船在一场灾难性的游行中被摧毁。那天有二十三名水手丧生。这场灾难被称为“本田角灾难”，是美国海军和平时期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沃森和亨特身处一个临界空间——浓雾遮蔽了他们的确切位置和方向——却决定忽略新的信息，坚持他们的计划。斯坦福大学教授保罗·萨福在“长远基金会”的一次演讲中指出，“这里真正的教训是关于不确定性的。当“德尔菲号”的船长撞上岩石，以及那些……其他的驱逐舰的时候，是因为他在数据尖叫着要扩大不确定性范围的时候，却缩小了不确定性范围。”
在许多情况下，坚持原来的路线可能是更好的选择。但是，当经过慎重考虑后，坚持、暂停和调整都是同样有效的选择。关键是要对那些表明需要改变你想法的信号保持开放的态度。
重新关注你当前实验背后的假设可能会有所帮助。你是否觉得你有足够的数据来回答你的研究问题？如果你仍然想知道答案，而且需要做出一些改变才能完成你的约定，那么就值得考虑进行调整。记住，主要目标是学习、成长，以及发现更多关于你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事情。
当你决定需要进行方向修正时，你的下一步是了解需要做出多大的改变。你可以做一个小的调整，也可以做一个大的改变。例如，一个承诺每天练习两个小时的音乐家，可以因为新的工作安排，把练习时间从早上改为晚上，从而对他们的练习计划做一个小的调整。或者，由于家庭动态的变化，他们可能需要把练习时间减少到每天一个小时，从而进行一次大的调整。
关键是要问自己：可以调整约定的哪个部分，以便我即使在情况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也能继续学习和成长？
Ness Labs最初的100篇文章的约定，是基于每个工作日写一篇文章——或者说每周写五篇文章。这在当时很合适；我当时唯一的其他承诺是我的神经科学研究，我当时正在兼职完成，还有一份只需要每周工作几个小时的咨询合同。写作给我带来了很多的快乐，所以在我完成第一个约定后，我决定坚持一段时间。
但是，随着时事通讯开始走红，其他的机会也出现了——建立一个社区、指导、举办研讨会。过了一段时间，很明显我需要缩小我的约定。我首先把我的承诺减少到每周三篇文章，然后是两篇。当我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又把它减少到每周只有一篇文章。结果呢？这个时事通讯不仅在五年后还在继续运营——这本身就是一件让我感到自豪的事情——而且它的参与率也比平均水平高出十倍。
最重要的是，我仍然乐在其中。
通过保持灵活，并在需要的时候进行调整，你可以使你的实验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保持在正确的轨道上。要迭代，不要教条：用科学家的谦逊态度来对待这个过程，而不是用军官服从命令的僵化态度。生活中很少有像军事演习那样，速度决定成功的情况。只要你在学习和成长，你的路线是否曲折并不重要。你的约定应该随着你一起进化。
与沃森不同，你需要关注正确的信号，才能朝着最有利的方向前进。但是，当你的脑海中没有终点线的时候，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呢？
我们很少有人具备一种平衡、全面的方法，可以在做决定的时候整合许多信号，尤其是在压力下。我们使用的是研究人员所说的“狭隘的决策框架”，它是基于最突出的目标、摆在桌面上的第一个选项，以及对世界现状的预期。我们常常过于依赖外部或内部信号，从而导致我们看到的是不完整的景象。那些关注外部信号的人，会尽量保持理性；而那些关注内部信号的人，则倾向于遵循他们的直觉。但是，这两种方法都忽略了重要的信息。
大多数正式的决策方法都无法纠正这些偏见。以列出优缺点的这种方法为例。甚至连本杰明·富兰克林都提倡这种方法。在1772年写给约瑟夫·普里斯特利的信中，他写道：“我的方法是用一条线把半张纸分成两栏，在一栏的上方写上‘赞成’，在另一栏的上方写上‘反对’。然后在三四天的考虑时间里，我把在不同的时间想到的，赞成或反对该措施的不同的动机，都简短地写在不同的标题下。”
优点和缺点的清单，伪装成一个可靠、客观的工具，似乎可以保护我们免受肤浅的决定。在记录了一个选择的所有优点和缺点之后，我们的想法是，你可以仔细地权衡它们，让理性战胜冲动。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内部因素，比如我们的情绪，很容易作为一种无意识的过滤器来影响每一栏的内容。例如，如果你想停止一个约定，但又觉得内疚，你可能会强调更多实际上不存在的缺点，从而追溯性地验证你停止的愿望。此外，对有分寸的理性思维的关注，可能会导致你过度强调外部信号，而忽略了有效的情感因素。
换句话说，优点和缺点的清单常常会梳理出你认为某件事应该是错的或对的所有理由，但却从未深入挖掘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否真的是错的或对的，以及为什么。简单地列出优点和缺点，并不能捕捉到驱动你选择的所有动机。社会心理学家蒂莫西·D·威尔逊警告说，这样的清单并不能阐明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反而可能会提供一些听起来合理，但实际上很空洞的理由，去追求那些并不能反映你的真实需求和愿望的选择。
为了更好地评估你的情况，你要练习决策框架：扩大你的不确定性范围，并且明确地考虑到外部信号和内部信号。再像人类学家那样，以系统性的好奇心来审视你的生活。
外部信号通常会产生可见的影响。一份令人兴奋的新工作，工作时间表的改变，孩子开始上学，照顾你爱的人……这些以及外部世界的其他变化，可能会让你重新思考你的道路。内部信号可能没有那么明显。也许一个曾经让你兴奋的承诺，现在感觉像是一种苦差事；或者那些曾经感觉是很好的野心，现在感觉不堪重负。这些内部信号和外部信号一样重要，而且它们也需要批判性的评估。仅仅依靠直觉可能会很危险，尤其是当自满情绪，就像亨特的情况一样，会导致我们忽略“不可能”的数据。
外部信号和内部信号都会影响我们的行动，所以至关重要的是，我们要投入同样的精力去阐明它们。你可以使用一个简单的“方向盘”，来捕捉所有这些信号，并扩大你的决策框架：
问自己以下问题：
外部信号：这些包括事实、背景信息和实际限制。你的约定与你目前的情况是否相符？它是否可以控制，或者它是否与你的其他承诺相冲突？在你的生活中，是否有其他的事情正在使用，或者需要更多的情感能量？世界上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变化？
内部信号：这些包括你的情绪、动机和其他精神状态。你现在对你的约定感觉如何？它是否仍然让你感到满足，或者它是否已经成为一种紧张的来源？你的自信程度如何？当你想起你的约定的时候，你还能识别出哪些其他的信念和感受？
一旦你列出了所有可能影响你的决定的外部和内部信号，你就可以退一步，考虑一下这幅更完整的画面，让你能够以更清晰的头脑来评估这些选择，并最终做出更明智的选择，决定你是要坚持、暂停还是调整。
无论你的工具多么好，或者你的思考过程多么深思熟虑，有一件事永远不会改变：没有正确的选择。如果你已经习惯了零和思维，那么这个观点可能会让你感到沮丧。但是，当你把一切都看作是一场实验时，你几乎不可能失败。在一个实验性的生活中，也没有错误的选择。约定不是一个目的地，而是一条你走的路，去发现更多关于你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事情。成功和失败是流动的概念，而不是固定的标签。如果你只是继续前进，那就意味着你找到了一个理想的节奏——太棒了！如果你决定停止，那就意味着这个方向感觉不好——现在你知道了！
唯一的失败，就是把盲目的行动和有意识的动力混淆。只要你不断地适应、学习和成长，你就是在赢。好啦，今天就说到这里，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