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Content
哎，这天儿是越来越黑了哈，眼瞅着就得点蜡烛了。说起蜡烛，我突然想起特斯拉那只叫马察克的猫，它啊，居然在房间里溜达了几步，然后，就像踩着湿地似的，抖了抖爪子。我当时就盯着它看，心想，我是不是眼花了？结果仔细一看，哎呦喂！它身上居然好像有个光环，跟圣人似的！
这事儿对当时的我触动可大了，真的。我从小就天天问自己，“电到底是什么？”结果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搞明白。
这么说吧，几百年来，好多自然现象，人们都只能用神神叨叨的东西来解释，或者干脆就解释不了。你看那电鳗，它能放出电来麻痹猎物；还有那闪电，一下子就能把天空照亮；再比如，把两种不同的金属泡在液体里，死青蛙的肌肉居然会抽搐！后来，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之后，科学开始挑战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法了。到了十九世纪初，科学家们才慢慢发现，原来这些现象，都是一种东西，那就是我们现在说的电。
那到底是谁“发现”了电呢？是那个在美国雷雨天放风筝的富兰克林吗？还是发明了化学电池的意大利人伏特？亦或是发现了电流和磁场之间关系的丹麦人奥斯特？或者是描绘了磁力线的英国人法拉第？还是把之前的发现总结成统一理论的苏格兰人麦克斯韦？其实，这些人都可以说是“发现”了电。知识本来就是大家共同创造的，属于所有人嘛。
随着人们对电的认识不断加深，就出现了集体智慧，也就是把这些知识应用到实际问题中。富兰克林的实验催生了避雷针，最先用在了马里兰州议会大厦上。哎，这算是电的实用化的一个很小的开端。后来，德国数学家高斯率先提出了用电脉冲来进行通信的想法。他肯定想不到，后来通信能发展成什么样！还有那个本来是个肖像画家的莫尔斯，他靠着普林斯顿大学的约瑟夫·亨利的技术帮助，说服了国会资助他建电报。莫尔斯也因此发了大财，甚至还想把所有形式的电通信都申请专利，结果最高法院没批准。
贝尔就利用了这个机会。他研究语音振动，是为了帮助他跟失聪的妻子交流。后来他发现，这些振动可以转换成电信号来传输和重现，于是就有了电话。在妻子父亲的帮助下，贝尔公司成立，并且一直垄断着美国的电话业务，直到后来被法院拆分。
其实当时有类似想法的人还有很多。西联电报公司为了对抗贝尔的电话，就请爱迪生来改进电话。结果爱迪生发明了留声机，还开始大力推广电的商业应用，最出名的就是电灯了。当然，爱迪生的竞争对手也不少，其中就包括特斯拉。特斯拉是从克罗地亚移民到美国的，在西屋公司工作。他成功推广了交流电，取代了爱迪生的直流电。你要是现在搜“电动机的发明者”，至少能搜出十几个名字来。
埃隆·马斯克把他的汽车公司命名为特斯拉，就是因为特斯拉在“电流之战”中的胜利，影响了整个现代世界。你说150年后，人们会不会也这么评价马斯克呢？反正现在看来，好像没谁比他更有这个野心了。
自从富兰克林放风筝已经过去三百年了，我们现在根本无法想象没有电的世界会是什么样。没有电，就只能靠信使来传递消息；没有电，家里就只能靠人力来提供动力；没有电，工厂里的机器就只能靠一个发动机来驱动。
再说啊，人类一直对飞行充满了想象。你看古希腊神话里那个伊卡洛斯，他飞得太靠近太阳，结果翅膀上的蜡融化了，就掉下来摔死了。人们看到鸟儿拍打翅膀就能飞，就觉得拍打翅膀是飞行的关键。不过，到了十七世纪的科学启蒙时代，人们才开始慢慢了解飞行的原理。即使到了今天，虽然科学家和工程师知道怎么造飞机，但我们还是没完全搞清楚飞机为什么能飞起来。
罗伯特·胡克是英国的博学家，他认为只要物体有足够的推力，就不会掉到地上。人们早就发现，标枪和铁饼扔出去之后，可以飞一段距离才落地。但问题是，当时的马车和战车没有这种推力，只能靠动物（包括人类）来拉动，再辅以风力、水力和车轮。
瓦特在1769年改进了纽科门的蒸汽机，大大提高了效率。纽科门在1712年发明了蒸汽机，而瓦特的改进，加上当时的商业环境，就成了早期工业革命的标志性产品。当然，瓦特能成功，也离不开马修·博尔顿的资金和商业头脑。而且，博尔顿-瓦特公司的持续领先，还得归功于威廉·默多克的天赋。他当时走了300英里去给这家公司打工，还对瓦特的设计做了很多重要的改进。可以说，高效蒸汽机的出现，是工业革命最重要的催化剂。它是十七世纪科学革命积累的集体知识的成果，加上默多克的技术、博尔顿的商业头脑和瓦特的聪明才智，最终造出了蒸汽机，而且还能不断改进。这和250年后iPhone的出现，其实是一个道理。
很多人都尝试用纽科门和瓦特的蒸汽机来驱动船只，但都没什么商业价值。直到1804年，特里维西克提出了一个新想法：把蒸汽机装在轮子上。斯蒂芬森说服了斯托克顿-达灵顿铁路的投资人，用轮式蒸汽机来拉煤车。1825年铁路开通的时候，一辆叫做“实验号”的车厢载着当地的官员。下一步就很明显了，也很具有革命性。很少有人想从矿井到码头去旅行，但很多人想在利物浦和曼彻斯特之间往返。连接这两个城市的铁路线在1830年开通了客运服务。不到半个世纪，铁路就把美国的太平洋和大西洋沿岸连接了起来。十九世纪，科技和商业组织都在稳步发展，到最后，蒸汽船已经可以横跨大西洋了。但早期蒸汽机的功率重量比还不够高，所以航空还不太现实。后来，蒸汽轮机的出现，给航运带来了革命。不过，在十九世纪，就已经有人想象过用煤炭驱动的飞机了，虽然现在听起来有点可笑。苏格兰化学家杨发现了矿物油的潜力，他和宾尼、梅尔德鲁姆合作，从页岩中提取矿物油。这种新的燃料开辟了一条新的发展道路，之后就出现了内燃机，也就是我们现在汽车上用的发动机。大家都知道，莱特兄弟制造了第一架能够依靠自身动力起飞的固定翼飞机。
二十世纪初，人类实现了载人飞行，这是科学家积累的集体知识，加上工程师转化的集体智慧的成果。在接下来的一个世纪里，企业家会把这些技术能力和组织能力结合起来，开发出商业产品。1967年，第一架波音737投入使用。在之后的五十年里，一共生产了一万多架这种飞机。1969年，波音747巨型客机也飞上了天空。欧洲的空客公司也推出了A320和A380等飞机来和波音竞争，其中A380是当时最大的商用飞机。
空客A320是现在最复杂的工业产品之一。根本没有一本手册能描述飞机组装、飞行计划和飞机管理的整个过程。空客公司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国际网络：A320的前机身是在法国圣纳泽尔制造的，水平安定面在西班牙赫塔菲制造，机翼在威尔士布劳顿制造，还有很多其他部件是在西欧的其他地方制造的。一个专门的运输网络把这些部件运到图卢兹进行组装。空客甚至有自己专门设计的飞机来运输这些部件。组装好的飞机从法国飞到德国汉堡进行内部装修。
“学习曲线”这个词，现在大家随便用，其实最初是用来描述亚当·斯密在别针工厂里观察到的现象。人们在重复做同一件事的时候，会越来越熟练，但进步的速度会越来越慢。“经验曲线”描述的是集体努力中的类似现象。人们最早是在飞机制造业中发现了这个现象：每生产一架飞机，成本就会降低一些，每当产量翻一番，单架飞机的成本就会下降15%。经验曲线是动态的，和累计产量有关，而规模经济是静态的，描述的是在某一时刻，产量越大，成本越低。经验曲线是集体智慧增长的结果，包括“知道怎么做”和“知道做什么”，也就是团队能力提升的过程。
自从莱特兄弟第一次飞行以来，飞机的设计一直在逐步改进，这需要广泛的信任、合作和知识共享。成千上万个小小的进步，才让我们从只能飞一百码的飞机，发展到能载着400名乘客飞行17000英里的飞机。“电传飞行”系统是信息技术发展的成果，理论上来说，一架飞机可以从伦敦飞到悉尼，而不需要飞行员。当然，飞到悉尼（或者其他任何地方），还需要一个复杂的网络，包括预订系统、地面服务、航空公司联盟和国际空中交通管制。亚当·斯密的代表作发表的时候，距离第一批英国殖民者到达澳大利亚还有十二年，距离第一架空客飞机出现还有两百多年。但斯密肯定能认出，并且会惊叹于现代劳动分工的效率。但是，劳动分工需要交换，而交换需要价值的概念。
“群体智慧”的概念，据说最早来自亚里士多德。这个人在本书中经常出现。后来，美国记者詹姆斯·索罗维茨基 популяризировал了“群体智慧”这个词。在他的书中，他提到了弗朗西斯·高尔顿的一个著名观察：在一个乡村集市上，人们被邀请猜测一头牛的重量。高尔顿发现，所有人猜测的中位数（或者平均数）非常接近牛的实际重量。
高尔顿的观察结果，和现代金融经济学的有效市场假说，以及投资大师格雷厄姆提出的“市场是投票机，投资是称重机”的理论有关。
不过，亚里士多德在提出“群体智慧”的时候，并不是想说猜牛重量比赛或者有效市场假说。他想说的是整体，而不是平均数。“不纯的食物和纯的食物混合在一起”，他说，“会比单独的少量纯食物更有营养”。当然，他也承认专业知识的重要性：“判断哪个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是对的，最好的人选应该是医生本人”。驾驶飞机受益于飞行员、调度员、空中交通管制员等人的专业知识，而不是乘客的平均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