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Content
哎呀,大家好啊,这个,咱们今天就随便聊聊,说说以前那个全球南方的发展,嗯,其实就是比较穷的国家,怎么搞经济的事情。之前啊,咱们一直都在说发达国家,就是全球北方嘛,这也很正常,毕竟人家以前就是领头羊,在经济发展的这个大舞台上。而且啊,各种制度上的斗争,也主要发生在那些地方。但是呢,现在是时候看看,在那段时间里,比较穷、工业化程度比较低的地区,都发生了些什么了。咱们就说说从清朝灭亡到冷战结束这段时间吧。
哎,说实话,经济学家刘易斯老早就警告过了,全球南方的历史啊,太复杂了,你要是想找例子证明你的观点,肯定能找到。所以啊,对我来说,这就意味着,什么宏大的叙事啊,很容易在那边碰壁。但是呢,我还是觉得,宏大叙事挺好的,能帮助我们思考问题嘛。所以啊,我就试试看,用那五个主题,经济历史、技术大爆发、政府瞎搞、全球化和高压统治,来分析一下全球南方。我也承认,接下来的内容啊,就是先大概说说,然后再挑几个例子细讲。大家就当听个故事哈。
话说,在1870年,英国的工业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均收入也大概有六千美元一年。但是呢,除了英国本土,还有那些移民过去的殖民地,再加上美国,其他地方的人均收入,起码都比英国少一半。在全球南方,人均收入差距也挺大的,从非洲穷地方的六百美元,到欧洲那些快要变成发达国家的地方,有三千美元。不过呢,大部分地方还是比较穷的,因为那时候中国和印度,正好是人口过剩的时期。全球南方的人均收入,大概只有一千三百美元。
到了1911年,世界经济总的来说,还是有进步的。全球南方的人均收入,差距更大,从七百美元到四千美元不等,其中俄国算是发展比较快的,靠着法国的贷款修铁路。全球南方的平均收入,大概涨到了一千五百美元。和以前比,也算不错了。但是呢,发达国家发展更快。
然后,在全球北方打仗、闹经济危机的时候,全球南方反而越来越落后了。到了1990年,美国成了技术最发达的国家,人均收入有三万五千美元。而全球南方呢,最高的人均收入,只有一万七千美元,最低的只有六百美元,差距简直是太大了。全球南方的平均收入,大概是两千五百美元,主要是因为中国和印度还是很穷。当然了,也有一些全球南方国家,利用了发达国家的技术,发展了自己的生产。还有一些国家,靠着出口赚了不少钱。但是呢,结果和那些新古典经济学家,包括我自己在内,的预期完全不一样。我们都觉得,发现新东西比发展更难,发展比应用更难,所以全世界的经济应该慢慢“趋同”才对。但是从1911年到1990年,完全不是这样,世界经济反而越来越分化了。你说这事儿闹的。
那怎么解释这个现象呢?经济历史学家艾伦说,一个国家要走上经济发展的道路,需要做很多事情。首先,要有个稳定、支持市场的政府。然后呢,要修铁路、运河和港口。要成立银行,方便商业和投资。要建立大众教育体系。还要征收关税,保护本国产业。总之,要“大干一场”,让经济发展的各个环节都动起来。
但是,对大部分全球南方国家来说,这些事情都没做到。他们没有赶上发达国家,甚至连保持同步都做不到。为什么呢?因为二战前的殖民者,根本没想着让亚洲和非洲的殖民地变得富裕。他们对殖民地人民的经济发展,一点兴趣都没有。更糟糕的是,殖民地人民还要和工资极低的中国和印度工人竞争,很难建立起一个能推动经济发展的中产阶级。
拉丁美洲的情况也差不多。虽然他们早在19世纪就独立了,但是呢,他们受到了“内部殖民者”的压迫:那些有土地、有西班牙血统的精英,害怕受过教育的工人,喜欢外国货,而且他们的法律制度也不适合商业和工业的发展。
二战后,美国不支持那些老牌殖民帝国了。“变革之风”吹到了亚洲和非洲,这些地方也迎来了独立。但是,殖民者曾经用“文明使命”来为自己的行为辩护,结果呢,在真正应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他们却放弃了。殖民地为殖民者付出了那么多,独立后当然需要帮助。但是,殖民者的本土政府,却不想承担重建和资助的责任。英国、法国等等,慢慢地就撤走了。
新独立的国家,试着按照发达国家给他们规划的道路走。他们建立起了和发达国家类似的政府机构:议会制度、独立的司法机构、言论自由和集会自由、还有不参与政治的公务员制度。他们的目标是建立典型的自由民主政治。希望不同的政党轮流执政,经济也能跟着发展。
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他们可以修铁路、运河和港口,可以成立银行,可以建立教育体系,可以征收关税来保护本国产业。但是呢,这些还不够,还需要“大干一场”才行。
在很多全球南方国家,独立后的政治局面,让人非常失望。大家期望的自由民主政治,并没有成为常态。这对经济发展来说,是个大问题,因为很多经济发展的必要条件,都建立在议会制度、独立的司法机构等等之上。但是,这些制度很难扎根。印度算是个例外吧。其他地方的政权,要么靠军队和警察的暴力镇压来维持统治,要么靠着领袖的个人魅力来获得支持。总之,在很多新独立的第三世界国家,民主政治很快就崩溃了。比如说,尼日利亚的第一任总理,阿布巴卡尔·塔法瓦·巴莱瓦,就被自己的军队给刺杀了。
其实啊,那些失望的人,可能一开始就想得太好了。没有任何历史依据表明,自由民主制度能在全球南方长期存在。或者说,在发达国家就能长期存在。毕竟,歌德和席勒所在的国家,也没能维持住民主制度。英国的议会制度,也花了几个世纪才发展完善。法国大革命的民主时期,也只持续了不到四年。凭什么觉得其他地方会不一样呢?
就算这些新独立的国家,没能成功建立民主制度,但是他们总能从工业技术的发展中获益吧?毕竟,工业革命以来,积累了那么多的技术,大家都可以用啊。那些让发达国家富裕起来的知识和技术,都是公共资源。利用这些资源,能让所有人的生活水平和生产力都大大提高。所以,所有发展中国家的经济,都应该快速发展,并且缩小和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才对。
全球南方确实有发展,但是呢,他们没有赶上发达国家。拉丁美洲在80年代,经济停滞了十年。到了2020年代初,只有智利和巴拿马比中国发展得好,墨西哥、哥斯达黎加和巴西和中国差不多。在非洲,只有博茨瓦纳。在亚洲,只有日本、四小龙、马来西亚和泰国。中国和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大概还有三到四倍。当然了,教育和医疗方面,进步还是很大的,让人欣慰。但是,物质生产方面的增长,就让人失望了。
非洲的情况更糟糕。南非、肯尼亚、赞比亚、加纳和尼日利亚,这些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国家,都没有达到预期。最让人沮丧的是,独立后,非洲的农产品出口反而下降了。早在80年代初,学者贝茨就写道:“尼日利亚的棕榈油、塞内加尔的花生、乌干达的棉花和加纳的可可,曾经是非洲最繁荣的产业。但是近年来,这些农产品的产量、出口量和收入都下降了。”非洲是唯一一个农民占人口大多数的大陆,却要把越来越多的出口收入,用来进口粮食。
1950年,世界上还有一半以上的人口,生活在极端贫困中,和以前的祖先差不多。到了1990年,这个比例下降到了四分之一。到了2010年,就不到12%了。1950年,大部分极端贫困人口,都分布在全球南方。后来,这些人口越来越集中在非洲。到了2010年,全球五分之三的极端贫困人口,都住在非洲。这个现象让人很意外,因为在殖民时期,棕榈油、花生、棉花和可可的出口,让赞比亚的工业化程度甚至比葡萄牙还高。谁也没想到,撒哈拉以南非洲会越来越落后,不仅落后于发达国家,还落后于全球南方的其他地区。从1950年到2000年,埃及和其他北非国家,人均收入每年增长2%。但是,撒哈拉以南的埃塞俄比亚、加纳和赞比亚,每年只增长0.3%。
像南森·纳恩这样的学者,研究了这些数据,认为非洲的落后,和以前的奴隶贸易有关。当然了,历史上也有其他的奴隶贸易。古希腊和罗马的军队和精英,在一千年里掠夺了三千万人,把他们运到地中海各地。维京人掠夺了一百万奴隶,把他们从俄国运到西欧,或者运到爱琴海,把爱尔兰人和英国人运到俄国。在1800年之前的那个一千年里,大概有一百五十万欧洲人,被绑架到北非当奴隶。从1400年到1800年,有三百万人在现在的俄罗斯南部和乌克兰被奴役,然后卖到黑海以南。
但是,非洲的奴隶贸易规模更大。据估计,从1600年到1850年,有一千三百万非洲人被运到大西洋彼岸。从1000年到1900年,有五百万非洲人被运到印度洋各地。从1200年到1900年,有三百万非洲人被运到撒哈拉沙漠以北。还有很多非洲人在非洲大陆内部被贩卖。即使跨大洋的奴隶贸易停止了,非洲内部的奴隶贸易也没有停止。即使欧洲人和中东人不再购买奴隶,奴隶也可以在种植园里劳动,生产他们需要的产品。要知道,1700年的时候,非洲的总人口大概只有六千万。从1500年到1800年,大概有三亿六千万人出生在非洲,并且活到了五岁。
长期遭受奴隶贸易的摧残,导致非洲社会普遍缺乏信任。在一个运转良好的市场经济中,你和陌生人见面的时候,会觉得对方可能会和你进行双赢的经济、社会或者文化交流。但是,如果你觉得对方有可能是来侦查的,是为了把你们抓起来当奴隶,甚至杀害你们全家,那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在殖民时期,这种不信任感可能不太明显,因为殖民者的贸易和商业基础设施,控制着经济活动。但是,殖民者离开后,这种不信任感就爆发了,导致人们更容易拿起武器,发动冲突。
还记得被刺杀的尼日利亚总理巴莱瓦吗?他1912年出生在英国殖民地尼日利亚北部,在卡齐纳学院寄宿学校读书。在那里,他的学号是145,目标是成为一名英语教师,为殖民政府服务。他做得非常好,1941年就当上了校长。1944年,他被送到伦敦大学学院,接受培训,成为殖民政府的学校视察员。
但是,早在1934年,他22岁的时候,一位名叫鲁珀特·伊斯特的殖民官员,委托他人用豪萨语创作了五部中篇小说,试图传播识字能力。伊斯特希望建立一种“本土文学”,这种文学是世俗的,而不是“纯粹的宗教性的,或者带有强烈的宗教动机的”。巴莱瓦也参与了创作,他选择了写关于奴隶制的故事。
在他的短篇小说《长老乌马》中,主人公的学生们打断了他教授《古兰经》,问他为什么会成为一名教师。接下来,他讲述了自己被奴役的经历:大规模的奴隶袭击、绑架、被没有孩子的奴隶主收养、以及更多的绑架。主人公最终在的黎波里见到了他的母亲(她也被绑架和奴役了,是被她雇佣的警卫绑架的)。她看到他虔诚而富裕,然后就去世了。这部小说的主题是,“人们真的会为了钱做可怕的事情”,而且“世界是一场霍布斯式的所有人反对所有人的战争,但如果你认真阅读《古兰经》,你可能会发财”。
巴莱瓦利用他担任学校视察员的职位,在1940年代进入尼日利亚政界。他是北方人民大会党的创始人之一。1952年,他成为殖民地尼日利亚的工程部长。1957年,他成为总理。1960年,他成为独立和主权的尼日利亚的总理。1964年,他再次当选。然后在1966年1月,他在由年轻少校楚库马·卡杜纳·恩佐格乌等人领导的军事政变中被杀害。政变士兵屠杀了高级政客和他们的将军和妻子,然后他们自己也被陆军司令约翰逊·阿吉伊-伊龙西领导的反政变镇压。
阿吉伊-伊龙西在六个月后的七月被雅库布·戈翁领导的反-反政变暗杀。一年后,伊博族宣布成立独立的比夫拉共和国,在导致约四百万人死亡(在约五千五百万人口中)的三年战争后,该共和国被镇压,其中绝大多数是死于饥饿的伊博族人。雅库布·戈翁在1975年7月被穆尔塔拉·穆罕默德推翻。穆尔塔拉随后在1976年2月被暗杀。1979年恢复文官统治只持续到1983年,当时尼日利亚发生了下一次军事政变。
全球南方在1990年代比1911年更富裕吗?是的,富裕得多。世界在贸易、技术和通信方面更加一体化了吗?是的,程度令人印象深刻。但是世界更不平等了吗?是的,非常不平等。
谁或什么应该受到责备?
一些见解浮出水面。低储蓄率和高资本投资成本意味着全球南方的储蓄努力产生的收益很低。因为贫穷国家本质上是劳动力便宜而机器昂贵的国家,而且当政府使外国生产的机器难以获得时更是如此,因此大多数制成品的物价仍然很高。不完全的人口向低生育率过渡(因为对贫困的恐惧转化为更多的孩子,希望他们中的一些人会照顾老年人)意味着高人口增长率,这反过来意味着投资用于为越来越多的劳动力配备他们需要的所有基本工具,而不是配备更高质量的工具,这些工具将使不断减少的劳动力具有生产力。所有这些都导致普遍缺乏教育和创业精神。
恶性循环比比皆是,并且很容易被触发。良性循环很少见,而且难以启动。经济增长受到经济学家迈克尔·克雷默所说的“O型圈理论”的阻碍:分工和价值链越现代化,越具有潜在的生产力,几乎所有事情都必须做对才能发挥作用。如果所有事情都没有做对,大量的资本、资源和劳动力将处于闲置状态。
但是,是什么触发了导致全球北方和全球南方之间差距打开然后扩大的恶性循环?
一个简短而过于简单的答案是,错误在于政府——具体而言,在于政府机构是“掠夺性的”而不是“发展性的”,这是增长经济学家目前流行的术语。我们在这里谈论的是盗贼统治:不是由一位统治者(君主制)、或由自称最好的统治者(贵族统治)、或由人民(民主制)、或由富人(财阀统治)统治,而是由窃贼统治。
然而,盗贼统治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也许农业发明的最大缺点是,你必须在场收割你种植的田地。这意味着当拿着长矛的暴徒来索要你收获的大部分时,你无法逃脱。随着这种做法变得普遍,人们开始从事为暴徒提供长矛的生意,暴徒开始按等级组织:我们称暴徒等级制度顶端的人为“国王”。因此,指责全球南方的政府是无视历史。大多数政府在大多数时候的大多数地方都遵循的政策对培育持续的生产力提高几乎没有兴趣。
毕竟,政府的首要任务必须是防止首都发生食物骚乱。政权之所以能够和平统治,部分原因是它们控制着可见的主权中心:首都的那些建筑物,官僚机构成员期望从那里收到他们的命令,以及统治者向其国家讲话的中心广播和电视广播站点。如果城市骚乱冲垮了总统府、各部委或电视台,政府的统治就会面临严重危险。相反,面包、马戏团和供应充足且顺从的警察部队可以防止骚乱。政府的第二个首要任务是让军队吃饱喝足,薪水丰厚,并配备大量新武器供其玩耍。统治者只能在军队容忍他们的情况下统治。第三个首要任务是让官僚机构和政治运作人员感到满意,并让任何潜在的反对派保持沉默或混乱。
对于没有安全感的统治者来说,追求这些目标几乎总是优先于政策。所有统治者都认为自己是这份工作的最佳人选。他们的竞争对手充其量是不称职的,很可能是错误的和腐败的,最坏的情况是不道德的和具有破坏性的。正如这些没有安全感的统治者所看到的那样,除非他们保持对权力的控制,否则国家或人民不会取得任何好处。只有在政府的席位稳固之后,才会就发展政策进行辩论。但是,追求对权力的牢固控制几乎总是占据统治者所有的时间、精力和资源。普通政府的寿命通常太短,任何理性的历史学家-批评家都无法期望它专注于长期经济发展。
正如尼科洛·马基雅维利在他1500年代初关于新王子的小书中写道的那样,对于一个新政权来说,情况甚至更糟,其中的首要任务是赢得支持者,除非他们从中受益,否则他们不太可能继续成为支持者。因此,建立国家的首要任务是控制并将利益(有形的和其他的)转移到最有影响力的支持者身上。而这种控制和转移的过程遵循着一种不同的逻辑——一种非常不同的逻辑——而不是将资源用于产生快速经济增长的逻辑。
当我们对全球北方和全球南方之间的巨大不平等感到困惑时,也许最紧迫的问题不是应该责备谁,甚至不是应该责备什么。它更务实:需要发生什么才能实现增长?出于自私和无私的原因,如果大多数统治者认为自己能够做到,他们会是仁慈的。相信自己能够做到需要稳定和安全,而日益增长的繁荣可能是增加稳定和安全的强大来源。
但是,为什么潜在的企业家——那些将从亲发展政策中受益最多的人,以及他们的企业反过来将使许多其他人受益的人——不努力推翻反发展统治政权?政治学家罗伯特·贝茨向加纳的一位可可农民提出了这个问题。贝茨试图了解为什么农民不鼓动减少政府支付给他们的可可价格(非常低)与政府在世界市场上出售可可的价格(较高)之间的巨大差距。贝茨报告说,这位农民“走到他的保险箱”,并拿出一包文件:他的车辆许可证、备件进口许可证、他的不动产和改良的产权以及免除他大部分所得税的公司章程。“如果我试图组织抵抗政府的农业价格政策,”他在展示这些文件时说,“我会被称为国家敌人,并会失去所有这些。”
这并不总是或仅仅是“过度监管”的偶然事件。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潜在的未来行业进入者会产生最大的社会效益。然而,由于他们没有现有的企业或客户,他们也没有资源来游说有影响力的人。因此,从那些希望保持权力的人的角度来看,限制未来进入行业的人是以非常低的政治成本为现有企业提供帮助的一种方式。由于高估的汇率使外币成为一种稀缺商品,因此也可以很容易地在选定行业中扼杀来自国外制造商的竞争,以此作为对主要现有企业的帮助。
还有很多其他因素导致了全球北方和全球南方之间的分歧,以至于将责任归于“为什么?”和“什么?”问题的答案只能是不令人满意的:通往全球南方繁荣的门是狭窄的。对于“谁?”的问题有一个更直接的答案:全球北方集体拥有财富和权力来采取措施,以便为全球南方做出更有利的安排,但它没有这样做。
成功的经济发展取决于强大但有限的政府。强大是指其对财产权的判断受到遵守,其职能人员服从中心的指示,以及其支付的基础设施得以建设。有限是指它在帮助或损害个体企业方面几乎无能为力,并且政治权力不会成为通往财富和地位的唯一有效途径。
小故事讲述了极少数故事的部分内容。
1911年至1990年期间,全球南方最令人心碎的案例之一是阿根廷。从非常强烈的意义上讲,阿根廷今天不应该成为全球南方的一员。1913年,布宜诺斯艾利斯在世界城市中,普通居民拥有电话的可能性排在前二十名。1929年,阿根廷是世界经济体中,普通公民拥有汽车的可能性排在前五名。在1930年代与其同行的国家中,大多数被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动荡所淹没或卷入其中。1930年代的阿根廷政治是粗暴的,充斥着强烈的反民主潮流。但这并不比几乎任何其他地方的政治更糟糕,并且比大多数其他地方的政治更好。通往繁荣的门是狭窄的。
阿根廷的领导人通过采取旨在刺激需求和重新分配财富的新政策来应对社会和经济动荡。与此同时,阿根廷的领导人变得更加不信任对外贸易和资本,并且更倾向于使用控制而不是价格作为分配商品的机制。随之而来的是增长的爆发,最终导致货币混乱和深度萧条。政治是令人讨厌的——“令人讨厌的”不是指人们被捕,而是指人们只是“失踪”,并且“失踪”是指他们中的一些人被谋杀,方法是从直升机上扔下来。
在这种持续的环境中,魅力型领导人可以获得大众的政治支持。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胡安·佩隆就是其中一位。佩隆的政策广受欢迎:他的政府增加了税收,建立了农业营销委员会,支持工会并规范国际贸易。佩隆试图通过政府支出来实现快速增长和充分就业;他想扭转对出口商、农业寡头、外国人和企业家的贸易条件;并且他想将财富重新分配给他的最热情的支持者——城市工人。毕竟,阿根廷是一个富裕的国家:它可以让城市工人阶级过上好日子。
佩隆的计划产生了近半个世纪的快速增长。然后出口急剧下降。国际商业周期有起有落,它对阿根廷造成了沉重打击,其出口需求下降。农村出口商品价格的下降随后也导致了供应减少。由于政府为农产品提供的价格低廉,农业生产下降。国内消费上升。农村部门发现自己缺少肥料和拖拉机。到1950年代上半叶,阿根廷出口的实际价值仅降至大萧条时期已经达到的低水平的60%,并且仅为1920年代水平的40%。而且由于佩隆如此大幅度地扭转了对农业和出口商品的贸易条件,当世界贸易网络在1950年代重新建立时,阿根廷不再紧密相连。
随之而来的外汇短缺使佩隆面临着没有吸引力的选择。首先,他可以通过贬值来平衡对外支付,从而使进出口从长远来看恢复平衡(并且从短期来看可以通过从国外借款来实现)。但是,有效的贬值将需要提高进口商品的实际价格,从而降低构成他政治基础的城市工人的生活水平。从国外借款意味着背叛他强烈的民族主义立场。其次,他可以收缩经济,提高失业率并减少消费,并通过放宽对农产品价格的控制来扩大生产出口的激励。但是,这同样需要逆转一直是他的中心目标的分配转移。
剩下的选择是通过政府命令来控制和配给进口。毫不奇怪,佩隆和他的顾问认为,冲刺增长并减少对世界经济的依赖对阿根廷有好处。事实并非如此。甚至对佩隆也不利,他被军队废黜了(尽管他在许多人中仍然拥有很高的声望,并且在他1974年去世前的几年里确实以总统身份返回)。随后的政府没有完全逆转这些政策,因为佩隆动员起来的政治力量仍然必须得到安抚。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阿根廷看到中央政府分配外汇,目的是首先保持现有工厂的运转,其次保持国内消费在高位。它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优先事项是进口用于投资和产能扩张的资本货物。
思考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后的阿根廷的一种方式是,其混合经济的定位不佳:政府在替代用途之间分配商品,尤其是进口商品;受控制的市场重新分配了收入。私人和公共部门都没有被用于其比较优势。结果,1950年代初期资本货物的价格大幅上涨。总产品每储蓄一个百分点,只会导致不到半个百分点的投资。由于无法大规模投资,阿根廷经济落后于西欧国家。随着经济的落后,不满情绪日益增长,政府在过度承诺的政客和无能、凶残的将军之间摇摆不定。
但是,阿根廷的缓慢增长路径是否可能不是例外,而是自然过程?欧洲是否应该以“如果不是因为美国和马歇尔计划,我们也会这样”的精神来看待阿根廷?如果美国不是一个国际主义国家,对参与冷战、总体上重组西欧或像马歇尔计划这样的持续支持计划不那么感兴趣,西欧是否会遵循与阿根廷相似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轨迹?
相反,全球南方的大部分地区有理由问:我们呢?在全球北方规模上类似于马歇尔计划的外国援助努力中,是否同样可以使西欧恢复活力的良性循环也同样可以为全球经济的外围地区带来生机?
通过礼萨·沙·巴列维和伊朗革命的案例,加强了任何对全球北方进行实质性赶超的极端难度。从1950年代到1970年代,伊朗和礼萨·沙是许多认为自己在进行国际政治大游戏的人的宠儿:礼萨·沙强烈反共反俄,并且渴望“现代化”伊朗;他听取了全球北方专家的意见,尤其是在土地改革和工程师的重要性方面;尽管他将一些石油收入用于奢侈品,并将更多用于军队,但他还是将更大部分的收入输送回伊朗经济。
是的,1979年之前的伊朗帝国政府,坦率地说,是一种暴政。是的,它拥有一个凶猛且理所当然令人恐惧的秘密警察。但是,引发伊朗革命并导致沙阿被推翻的,并不是对警察或军队力量的反对。宗教意识形态起了一定的作用,但作用并不像许多人假设的那么大:事后,大多数伊朗人对他们帮助制造的原教旨主义宗教-意识形态革命感到非常惊讶。革命的原因与石油和土地改革为基础的经济转型创造的财富和贫困、财富流向了谁、贫困落在了谁身上以及随之而来的成功经济发展障碍关系更大。
1973年,世界石油价格上涨了两倍,礼萨·沙希望利用这笔意外之财,在一代人的时间内将伊朗变成一个工业国家。这意味着,首先,土地改革:将土地分配给佃户和分成农,使他们成为独立的农民,并用政府的石油收入补偿地主。但是,快速的人口增长以及不想过多冒犯富有的地主的愿望意味着分配的土地很小。与此同时,石油出口的繁荣和石油价格的上涨共同推动了伊朗汇率大幅上涨,并且随着汇率被高估,进口粮食变得有利可图。因此,新获得财产的农民发现自己的小块土地以不断下降的价格出售他们的农作物。
他们本应成为政权的堡垒,感谢政权分配土地。相反,他们从太小的土地上勉强维持生计,或者搬到城市。虽然许多伊朗人在1979年之前的几年里看到他们的收入迅速增长,但许多其他人却没有。卡尔·波兰尼不会感到惊讶的是,后者——那些事情没有按照他们预期的方式发展的人——比那些从意外之财中受益的人更生气,他们对礼萨·沙的“白色革命”所带来的变化感到高兴。当然,街上很少有人愿意为它或他示威或战斗。
此外,随着世界通过交通和通信的进步而变得越来越小,伊朗人民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其他国家发生的事情。首先,富有而傲慢的俄罗斯人、英国人和美国人正在出现在他们的街道和权力和影响力的走廊里。伊朗人已经习惯于将自己视为伊斯兰文明的中心,该文明在世界文明中一直处于领先地位。他们现在每天都暴露在提醒他们情况不再如此的景象中。人们应该如何理解这样一个世界?
礼萨·沙·巴列维的答案是试图将伊朗人变成欧洲人——也就是说,遵循类似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德意志帝国的威权主义国家主导的发展道路。但这几乎没有给伊斯兰教留下任何空间。由此产生的国家高度腐败。礼萨·沙的改革很快就被证明是有问题的。解放妇女的措施在有影响力的传统主义者中不受欢迎。尽管沙阿确实致力于将伊朗变成一个识字、受过教育、技术精湛的国家,但提高教育水平的措施却产生了大量被革命政治吸引的学生和知识分子,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
阿亚图拉·鲁霍拉·霍梅尼——一位前土地改革反对者,他认为剥夺地主的财产并使农民摆脱债务束缚是不符合伊斯兰教义的——从流亡中点燃了导火索,呼吁伊斯兰教士和人民从暴君手中夺取权力并进行一场伊斯兰革命。为期四十天的示威活动开始了,在此期间,年轻的宗教活动分子将被警察枪杀,从而引发另一次示威活动来哀悼他们的死亡。
1979年1月,礼萨·沙·巴列维流亡。
此后,伊朗经济停滞不前。首先,与伊拉克的灾难性十年战争——不是由伊朗的阿亚图拉发起的,而是由他们继续进行的,因为他们相信上帝站在他们一边,他们的事业是正义的,并且他们不可能不获胜——吸收了巨大的资源。新上任的宗教政府对经济发展几乎没有兴趣:他们的领导人对天堂里的天堂感兴趣,而不是对地球上的乌托邦感兴趣。伊朗人民并没有为了降低西瓜价格而发动伊斯兰革命——据说阿亚图拉·霍梅尼是这样驳斥那些希望采取政策为伊朗带来物质繁荣的顾问的担忧的。
如果所有这些障碍还不够,还有意识形态造成的陷阱:那些寻求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通过彻底的社会转型来创造乌托邦的人。这种转型的诱惑导致许多新独立的非殖民化政府在1950年代和1960年代遵循了来自全球北方左派知识分子的建议——最终导致了长期的困难。
这是很自然的:左派一直(非常值得称赞)是反殖民主义者,而中派和右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甚至今天,一直是帝国主义者。这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第一代对全球南方的发展政策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马克思曾期待一个拥有言论自由、所有人在政治上拥有平等发言权的民主政府、极大的职业和居住选择自由以及巨大物质财富的乌托邦。政治左派发现自己与之相关的真正存在的社会主义政府,布尔什维克革命的产物,几乎没有这些。全球北方的知识分子不断找到借口将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抛弃。全球南方的政府发现自己被告知,这些的缺失是一种美德:没有言论自由?你无法动员民众来实现发展的民族目标,因为相互冲突的喧嚣会使人民感到困惑,不是吗?
西方社会的核心自由始终在抽象中得到承诺。总有一天,将会有言论自由、所有人在政治上拥有平等发言权的政府、选择你的工作和居住地的自由以及巨大的财富。但是,由于当时的紧急情况,这些承诺很容易被推迟。需要摆脱旧殖民秩序的最后残余。首先需要稳定。需要专制命令来进行民族动员。而这些延迟变成了永久性的。过渡时期永无止境。总有一个紧急情况。
在创建一个受过教育且知情的社会主义选民之前,一个中央集权化的政党是必不可少的。新非殖民化国家中的许多人以及那些希望他们好的人都错误地认为,将代议制机构放在一个好社会标准列表的首位,隐含地是在攻击非殖民化并捍卫殖民秩序末期。国家建设需要团结,而在新国家中,这种团结可能很脆弱。如果政客和报纸能够唱不同的曲调并批评政府,这将破坏这种脆弱的团结。然后,对私人经济自由的倡导将消失:社会的所有资源必须根据快速工业化的单一计划来动员。鸡蛋会被打破。随着时间的推移,随心所欲地打破鸡蛋的习惯也越来越强烈。但没有出现煎蛋卷。
我们以最引人注目、最有力、最具破坏性的方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以毛主义中国为首的亚洲真正存在的社会主义政权中看到这种动态。
毛泽东的中国共产党(中共)意外地赢得了1949年的中国内战。它的计划很简单:到达一个村庄,枪杀地主,分配土地。然后,农民将比他们想象的更富有——并且会支持中共。然后,中共的胜利看起来并非不可避免,而是可以理解的:摆脱可怕的物质贫困和地主暴政的承诺是有吸引力的,并且在最初几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兑现了这一承诺。
然而,到1950年代中期,螺旋式下降开始了。毛和他的同伴倾向于听取他们的苏联同志的建议。因此,正如斯大林通过集体化农业重新奴役了俄罗斯农民一样,毛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当斯大林残酷地压制了党内和党外的异议和讨论时,毛迅速效仿。然而,当斯大林通过从外部聘请技术顾问并复制美国和德国工厂的计划来使重工业化成为优先事项时,毛采取了略有不同的路线。由于他对外国人更加怀疑并且缺乏耐心,他宣布将有一个“大跃进”。为了解决中国欠发达的工业和人力资源,党将用“精神”因素取代“物质”因素。技术官僚“专家”说不能做的事情,引用物质限制,“红色”革命者将通过信念的力量来完成。中国将逐村进行工业化,无需进口外国资本货物或外国工程师的建议。
当然,这是一场灾难。从中心命令农民外出并建造后院高炉来生产钢铁,保证你将获得很少的钢铁和更少的粮食。更糟糕的是,当命令直接来自独裁者时,你保证不会学到真相。因为制定这项政策的是毛泽东本人,所以每个人都向他报告说大跃进进展顺利。实际上,随之而来的饥荒可能导致四千万人死亡。
请注意,这是一场比真正存在的社会主义造成的标准灾难更严重的灾难。如果你沿着铁幕边缘和竹幕边缘从列宁格勒走到敖德萨,沿着高加索山脉,然后从云南一直走到日本海——或者如果你从真正存在的社会主义古巴越过加勒比海到哥斯达黎加或墨西哥看去——你会发现,那些斯大林或毛泽东或金日成或胡志明或(不寒而栗)波尔布特的军队已经行进过的国家,平均而言,在1990年到来并且幕帘被拉起时,只有那些刚好超出这些军队范围的国家五分之一的富裕程度。但是在大跃进的阵痛中,毛主义中国比平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