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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现在到底谁才是资本家呢？
恩格斯老早就说了，在所有文明国家里，几乎所有的生活资料、生产工具，像是机器啊，工厂什么的，还有各种原材料，都被那些大资本家给垄断了。这话是1847年说的，听着是不是有点耳熟？
想想以前那些个“强盗贵族”，像是卡内基、洛克菲勒、范德比尔特，他们那会儿直接参与公司战略决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管，直接控制着整个公司。不过呢，他们搞的那些生意规模太大，需要的资金也太多，光靠自己根本不够，还得从外面找钱。这也促进了证券市场和银行业的发展。
但是，这些曾经的资本英雄，不管你觉得他们是好是坏吧，他们干的那些活儿，现在都被分散到好多人、好多机构手上了。所以，现在好多人都能声称自己是“资本家”了，你说是不是？
要说现在的卡内基、洛克菲勒、范德比尔特是谁？那可能就是贝佐斯、盖茨、马斯克他们了。这些现代商业大佬，他们手里握着大量的金融资产，也就是他们自己创建的公司的股票。跟他们的前辈不一样，他们不直接拥有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生产资料，像是钢铁厂、油井、管道什么的。而且，公司也不再是他们个人的了，这些21世纪的商业巨头，他们只是控制着公司而已。
虽然贝佐斯、盖茨、马斯克这些人，天天霸占着“富豪榜”的头条，吸引着大众的眼球，但是，绝大多数的大公司，其实是被那些穿着西装的职业经理人控制着的。他们一步一个脚印，从公司基层爬上来的。
看看那些最大的公司，没一个是创始人直接控制的。贝佐斯把亚马逊的位子让给了安迪·贾西，这人从1997年就加入了亚马逊。比尔盖茨也把微软交给了史蒂夫·鲍尔默，不过这过渡期不太顺利。后来换了萨提亚·纳德拉，他加入微软的时候，微软已经是一家非常成熟的公司了。马斯克现在还挺活跃的，又是管特斯拉，又是管SpaceX，收购了X（以前的Twitter）之后，更是各种折腾。
成功的职业经理人，他们需要的技能跟创始人那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是不一样的。纳德拉对微软的意义，可能就像斯隆对通用汽车的意义一样——他给公司带来了大规模组织所需要的纪律性。斯隆以前非常低调，杰克·韦尔奇可能是第一个引起广泛关注的职业经理人。但是，对于那些把管理当成职业，把CEO当成一份工作的人来说，他们可没有马斯克那么多的粉丝，等着看他发推特。沃尔玛的CEO道格·麦克米伦，管理的员工比任何其他商业领袖都多，但就算沃尔玛的顾客，甚至很多员工，都不认识他。再说欧莱雅，实际控制人是弗朗索瓦丝·贝当古，但真正在管事儿的是CEO尼古拉斯·耶罗尼穆斯。
再说那些靠收租过日子的人，弗朗索瓦丝·贝当古和爱丽丝·沃尔顿就是现代的“食利者”。以前，这类人的典型代表就是《傲慢与偏见》里的达西先生，还有艾米莉·勃朗特。他们的收入主要来自利息和股息，自己啥也不干。现在这种人越来越少了，除非你把像比尔盖茨、杰夫贝佐斯这样已经退休的人也算进去。
再说说银行，20世纪初，J·P·摩根促成了美国钢铁公司的成立，这家公司当时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公司。摩根不仅是全球顶尖的金融家，而且他的形象也符合人们对金融家的所有想象。现在，他创立的银行由杰米·戴蒙领导。戴蒙曾经是桑迪·威尔的得力助手，但威尔担心戴蒙会抢他的位置，就把他给炒了。后来，戴蒙去了一家小银行，这家银行被J·P·摩根收购了，他很快就成了整个集团的CEO。
还有那些专注于特殊领域的金融家，比如风险投资公司的领导者，像凯鹏华盈的约翰·多尔，红杉资本的迈克尔·莫里茨。风险投资公司主要为初创企业提供资金，帮助他们弥补运营亏损。这些投资者希望通过首次公开募股或者把公司卖给成熟的企业来获利。
还有那些专门收购成熟企业的私募股权公司，像黑石集团的史蒂夫·施瓦茨曼，KKR的亨利·克拉维斯。他们买下这些公司后，会想方设法提高盈利能力，然后在三到五年后卖掉。
对了，还有一些公司专门提供资本服务，就像现代商业中的生产资料一样。比方说，普洛斯和AerCap，常青和Triton。他们的资金，大部分直接或间接地来自小投资者的退休金和其他储蓄，以及传统银行的贷款。
当然，还有一些国际经济组织的领导人也值得关注。比如说，欧洲中央银行行长克里斯蒂娜·拉加德，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克里斯塔利娜·格奥尔基耶娃，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恩戈齐·奥孔乔-伊韦阿拉，世界银行行长阿杰伊·班加。你注意到没有，这个群体里女性占了多数，除了世界银行行长这个职位，通常由美国人担任。总的来说，女性在政界的发展比在商界，尤其是在金融界的发展更快、更好。
还有一些“有影响力的人”，他们试图利用自己的财富来影响政治。比如查尔斯·科赫，他资助右翼智库和学术研究。罗伯特·默瑟和乔治·索罗斯通过对冲基金赚了大钱。默瑟因为参与剑桥分析公司而受到公众关注，这家公司在英国脱欧运动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索罗斯通过他的开放社会基金会，在后共产主义时期的东欧推广自由民主，还在美国资助左翼事业。
还有那些媒体大亨，阿尔弗雷德·哈姆斯沃思（《每日邮报》的出版商）和威廉·伦道夫·赫斯特（奥森·威尔斯电影《公民凯恩》的原型）是小报新闻的先驱，他们试图利用自己的地位来施加政治影响。现在，鲁珀特·默多克控制的公司出版福克斯新闻、《华尔街日报》和《泰晤士报》，杰夫·贝佐斯则拥有《华盛顿邮报》。
还有那些交易员，高盛、文艺复兴科技公司。现代金融行业的大部分活动，都与创造、买卖现有资产的债权有关，而不是为新企业或新的生产资本提供资金。别看名字叫“投资银行”，像高盛这样的公司，主要收入来源是二级市场交易。
还有那些资产管理公司，黑石集团就是其中最大的公司，管理着将近10万亿美元的资产。通过其被动型基金，黑石几乎投资了全球所有上市公司。这些基金试图复制那些广为人知的股票指数，比如标准普尔500指数。这些资产管理公司也提供主动型管理，也就是买卖个股。
对了，还有那些机构投资者，挪威石油基金，加州公共雇员退休基金（CalPERS）。挪威的主权财富基金是世界上最大的单一投资者，管理着超过1万亿美元的资产。CalPERS是美国最大的养老金计划，拥有160万成员。像这样的大型资产持有者，可能会自己进行部分或全部的资产管理，但较小的资产持有者会将资产管理委托给像黑石集团这样的资产管理公司。
这么说，我们现在都是资本家了吗？普洛斯和AerCap，这些现代生产资料的主要所有者，在现代经济中只是不太重要的中间人。这两家公司都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普洛斯股票的最大持有者是贝莱德、道富银行和先锋集团。这些资产管理公司是最大的被动型基金提供商，他们只是简单地持有股票市场指数中所有上市股票的相同比例。但是，这些资本服务提供商的资金，大部分不是来自股权，而是来自其他金融机构的贷款：银行、保险公司和养老基金。
不管是通过股票还是存款，养老基金还是共同基金，这条漫长的中介链条的尽头，都是一个个的个体。挪威石油基金的受益人是挪威人民。CalPERS代表加州的教师、消防员和警察进行投资。J·P·摩根大通和法国巴黎银行的储户，提供了贷款给资本服务提供商的资金。很少有人知道，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们自己竟然资助了他们乘坐的飞机，或者资助了亚马逊的仓库，这些仓库是连接中国南方和他们家之间的关键环节。
所以，我们现在都是资本家了吗？有些人整理已故父母的遗物时，经常会在阁楼里发现一些股票凭证，那是他们父母在20世纪80年代英国电信私有化时分配到的一点点股票。这些老旧的股票凭证，见证了20世纪80年代英国人对股东民主的幻想。很少有人直接持有股票，但很多人都是股票所有权的受益者。现在的财富分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广泛，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财富分配更加公平。但是，拥有一些财富的人，确实比过去更多了。
有几个因素促成了财富的更广泛分配。一个是房地产市场：在二战后的几十年里，自有住房成为了大多数发达国家的常态。然后，低利率和对房屋建设的限制，导致房价相对于大多数其他经济变量上涨。
另一个是退休制度的发明。20世纪初，英国男性的出生预期寿命是44岁，女性是47岁。即使活到5岁，也只能预期活到58岁和60岁。所以，大多数人在达到现在的或当时的退休年龄之前就去世了。即使有人活到了退休年龄，也很少能活很久。现在，一个65岁的人可以预期再活20年，并且已经积累了国家和私人养老金的权利，这些养老金可以支持他们的退休生活。
与此同时，收入的增加让那些以前只能勉强度日的人，现在可以积累一些储蓄。各种金融创新，从共同基金到移动银行，改变了零售金融的面貌。以前，大多数工人都按周领取工资，并按周进行预算。现在，智能手机让人们可以随时随地访问金融系统，使用各种金融工具。
在今天的英国，即使是最贫困的家庭，也可能拥有一些财富。比如，收入倒数第二低的十分之一家庭，拥有7万英镑的财富，其中约20%是金融资产或养老金。收入倒数第三低的十分之一家庭，拥有18万英镑的财富，其中35%是金融资产。这还没考虑到年龄因素：如果一切顺利，家庭资产会一直增长到退休时。退休人员家庭的平均资产超过50万英镑，超过四分之一的家庭拥有超过100万英镑的资产。财富的分配并不平均，甚至不公平，但它确实比过去更加广泛。所以，要看看现代的资本家是什么样子的，也许你应该去看看你拥有的房子里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