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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家好啊。今天跟大家随便聊聊全球帝国主义这事儿,嗯,主要是讲讲1870年之后的情况。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英国,那时候的英国简直就是日不落帝国,那个规模啊,可能也就只有当年的蒙古帝国能跟它比一比了。
英国厉害在哪儿呢?它不光有正儿八经的军队、殖民地政府、还有监狱,来镇压老百姓,它还有很多看不见摸不着的手段,来控制别的国家。反正大家都知道最后的结果,美国取代了英国,成了世界第一强国,所以我就先跳到1945年了哈。
美国上位之后,它也开始搞帝国主义,但跟英国不一样,它主要靠的是“非正式帝国”,也就是说,它不用直接占领你的土地,也能控制你的经济和政治。
哎,说到这儿,我就发现一个问题了。从1870年到1914年,所谓的“全球北方”,也就是北大西洋地区,你可以勉强用一个故事把它讲完。但是“全球南方”——也就是那些经济上比较落后的国家,就没那么简单了。因为我的时间和大家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所以只能挑重点讲了。
而且,20世纪的经济发展,主要还是集中在“全球北方”,这倒不是说“全球南方”的文化或者文明不好啊,而是说“全球北方”的经济活动,确实带动了“全球南方”的发展。
所以呢,我接下来就跟大家聊聊四个例子:印度、埃及、中国和日本。大家要知道,1870年是“全球北方”经济腾飞的一年,但对“全球南方”来说,这是帝国主义故事的中间阶段。当然,也不完全是正中间,因为帝国主义从1500年就开始了,一直持续到20世纪末。
嗯,接下来的内容可能有点复杂,大家可以想想之前提到的两个人物:哈耶克和波兰尼,他们就像两个一直在旁边看着、等着、小声议论的人。
话说,欧洲最早搞帝国主义的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大概在1500年左右。倒不是说他们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技术或者组织能力,而是他们有一套完整的体系,包括宗教、政治、行政和商业,这些东西加在一起,让他们觉得对外扩张是很有道理的。所以西班牙的征服者们,他们是为了国王,为了传播上帝的福音,也为了发财。而当时其他地方的人,就没有这么强的动力和能力。
就比如说,葡萄牙人1500年来到现在的马来西亚,他们受到了当地统治者的军事抵抗,伊斯兰社区的宗教抵制,还有中国商人的经济排斥。但是,中国商人没有政府的支持,当地的苏丹又没办法发动宗教战争来赶走葡萄牙人,而且这些伊斯兰社区的利益也不够大,没法让远方的苏丹出手帮忙。所以,葡萄牙人——还有后来的西班牙人、荷兰人、法国人和英国人——他们有金钱、有枪炮、有上帝,还有国王的支持,所以他们才能成功。
所以,欧洲的海外帝国就这么慢慢地建立起来了。从1500年到1770年,可以称为“帝国商业时代”,帝国主义和全球化在军事、政治、经济和文化各个方面都在发展。
但是,早期的帝国扩张也是有限的。除了美洲,欧洲人主要控制的是海洋,而不是陆地。不过,控制海洋也很重要。在1500年和1600年,控制东亚的高价值奢侈品,或者拉丁美洲的贵金属,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也可以给欧洲的王室带来巨大的财富。
而且,这种模式也催生了烟草、蔗糖和奴隶贸易,让西印度群岛成了政治斗争的焦点,也推动了当时缓慢的经济增长。但是,奴隶贸易也摧毁了非洲,导致非洲现在仍然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大陆。
但是到了1870年,帝国主义好像有点过时了。因为很多奢侈品,都可以在工业中心更便宜地生产出来。而且,征服的成本也比贸易的成本更高了。但是,帝国主义不是靠逻辑来驱动的,所以即使到了1870年之后,它还在继续扩张。
一半人说了,帝国主义虽然很糟糕,但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把世界变成一个统一的市场可以赚很多钱,而市场需要管理。市场会给予,也会拿走,要赞美市场。另一半人说了,帝国主义是人为的,是可以解释的,虽然也很糟糕,市场是为人服务的,而不是人服侍市场。
到了1870年,帝国主义强国和殖民地之间的实力差距变得非常大,尤其是在技术、组织和政治方面。交通和通讯的进步,让战争、征服和占领变得更加容易。西方欧洲人基本上可以随便用武力来控制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而且,那些殖民地的总督们,他们关心的不只是从殖民地获得多少资源,他们还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或者拯救当地人的灵魂。至于说直接贸易是不是更划算,那就不是他们主要考虑的问题了。
这些总督们,他们不仅有手段,还有方法。
就拿1898年的恩图曼战役来说,当时苏丹马赫迪政权的士兵死了上万人,而英国和埃及士兵只死了几十个人。这不完全是因为欧洲的军事技术更先进,马赫迪政权也有机枪、电报和地雷,都是从欧洲买的。但是,他们没有足够的组织能力和纪律来有效地使用这些武器。
总之,更加有组织能力的“全球北方”,把世界纳入了以欧洲为主导的全球经济体系,很多地方都由欧洲的总督统治,欧洲的语言和文化也传播开来,像什么欧式学校、欧式文化、欧式的管理方法、科学技术等等。从现在的印度尼西亚的巴厘岛,到现在的加纳的阿克拉,到处都出现了港口、铁路、工厂和种植园。
而且,到处都有人被告知,他们只不过是欧洲统治者脚下的泥土。
再说说印度吧。1756年初,新上任的孟加拉总督西拉杰·乌德·道拉,想给英国人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孟加拉的主人。他就从法国人那里借了一些炮兵,攻占了加尔各答和威廉堡。他本来以为英国人会跟他谈判,然后大家达成协议,让法国人高兴,让欧洲商人多交税,让英国人少走私。
哎,他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英国人从马德拉斯派了3000名士兵——其中800名英国人,2200名印度人——坐船北上,来到加尔各答。西拉杰·乌德·道拉也开始准备战斗。英国指挥官罗伯特·克莱武收买了总督手下的三个将领。结果就是,英国东印度公司开始想要征服、统治和征税印度,而不是仅仅跟印度做生意。
到了1772年,加尔各答成了英属印度的首都。沃伦·黑斯廷斯成了第一任总督。英国东印度公司加入了莫卧儿帝国遗产的争夺战。每一代人都能看到,以前独立的邦国,变成了附属国。每一代人都能看到,以前的盟友,变成了傀儡。每一代人都能看到,以前的傀儡,变成了伦敦直接统治的地区。在克莱武和西拉杰·乌德·道拉之后差不多一个世纪,发生了著名的西帕衣起义(也叫印度兵变、西帕衣叛乱或者1857年大起义)。起义失败了。1876年5月1日,英国政府宣布维多利亚一世为“印度女皇”。
早在1853年,马克思就停止了他巨著的写作,想凑点钱,免得再次典当他妻子的银器。他写了一篇题为《不列颠在印度统治的未来结果》的文章,预言英国的帝国主义征服,对印度来说,短期内是最严重的诅咒,长期来看却是最大的祝福:“英国在印度要完成双重使命:一个是破坏性的,另一个是……在亚洲为西方社会奠定物质基础……由英国利剑强加于印度的政治统一……现在将由电报来加强和延续。由英国军士组织和训练的本土军队,将是印度自我解放的必要条件。”
仔细听,你就能听到我们那半个合唱的声音,虽然语气很不一样。要赞美市场。是的,马克思会说,资产阶级是通过“鲜血和污泥,通过苦难和堕落”来实现进步的。但是,它在一方面索取的同时,另一方面也会慷慨地给予——充分的解放,人类的解放,通过为充分的共产主义创造条件,并提供压倒性的动力来实现。
但是到了1914年,马克思60年前自信地预测的那些重大的经济和社会变革,并没有取得很大的进展。在印度铺设铁路网?完成了。在印度引进那些支持铁路的工业?完成了。在印度推广其他现代工业?不太顺利。在印度推广现代教育?不太顺利。提高农业生产力?完全没有。推翻种姓制度?完全没有。推翻英国殖民统治,恢复自治,并通过英国训练的军队的起义,建立次大陆的政治统一?1857年的时候,他们已经非常接近了,但只是接近而已。
英国殖民统治未能改变印度,这对我们经济学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我们所有人,甚至包括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都是亚当·斯密的后代,据说亚当·斯密说过:“要把一个国家从最低级的野蛮状态发展到最高的富裕程度,只需要和平、轻税和良好的司法管理:其余的都由事物发展的自然进程来完成。” 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的英国殖民统治下,印度享有显著的国内和国际和平,良好的司法管理和轻税。但是,没有出现任何“达到最高富裕程度”的迹象。
无论是被认为是自然的还是非自然的,事物发展的进程产生了不同的结果。
埃及提供了另一个有见地的例子。穆罕默德·阿里(1769-1849)是一个阿尔巴尼亚孤儿,航运商人易卜拉欣·阿加和他的妻子扎伊纳卜的儿子,他对在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希腊港口卡瓦拉当收税员感到厌烦。1801年,他以雇佣兵的身份加入了奥斯曼军队,被派去重新占领埃及,拿破仑领导下的法国远征军摧毁了旧的马穆鲁克政权,然后向英国海军投降。到1803年,穆罕默德·阿里指挥着一支由他的阿尔巴尼亚同胞组成的军队。奥斯曼帝国的埃及总督手头拮据。由于无力承担费用,他解散了他的阿尔巴尼亚军队。他们发动叛乱,接管了政府,随后展开了一场争夺战。
不知何故,穆罕默德·阿里最终成为了统治者。他保留了他的阿尔巴尼亚人的忠诚,并设法镇压了土耳其和埃及的战士。然后,他至少得到了奥斯曼苏丹塞利姆三世改革者的临时祝福(塞利姆三世不久后被他自己的禁卫军推翻、监禁和杀害)。穆罕默德·阿里向西北方向的欧洲和东边的印度看去。他统治着一个繁荣的王国——但他看到欧洲人可能会对他的王国或他孩子的王国做他们在印度做过的事情。
所以,穆罕默德·阿里努力使埃及变得伟大,引进了新的作物,土地改革,一支现代化的军队,专注于出口棉花,并建造国有的纺织厂来启动埃及的工业。他明白,除非他能让机器运转起来,否则他的后代将成为法国银行家和英国总督的傀儡。但是,机器无法保持运转。是因为埃及没有培养出足够的工程师吗?是因为老板是国家雇员吗?是因为这项政策没有持续足够长的时间吗?当埃及的军队受到压力时,从国外购买武器、弹药和制服在短期内变得无法抗拒吗?
穆罕默德·阿里于1849年去世。如果他的后代分担了他的担忧,他们可能会进行充分的改革,以培养出能够修理这些机器的埃及人。但是在埃及,这是穆罕默德·阿里个人的项目,而不是一个跨代的民族主义项目。
1863年,在苏伊士运河竣工前六年,穆罕默德·阿里的孙子伊斯梅尔以33岁的年龄登上了埃及王位,成为了埃及总督。他曾在法国接受教育,对欧洲的影响持开放态度,并渴望使他的国家现代化,而且他也很幸运。他在美国内战造成的“棉花饥荒”期间成为了埃及的统治者。美国南方从世界棉花供应中暂时消失,导致其他地方的棉花繁荣。工业革命中运转的纺织厂需要棉花,而且他们的所有者愿意为它付出任何代价。埃及种植棉花。因此,在几年内,埃及的经济资源和财富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事实并非如此。
1876年,埃及政府宣布破产。埃及总督的债权人成为了埃及的统治者。伊斯梅尔退位。两名财务主管——一名英国人,一名法国人——被任命,他们对税收和支出拥有实质性的控制权。他们的任务是确保现在由伊斯梅尔的儿子统治的埃及保持收入,并偿还债务。那些税负沉重的埃及人想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偿还他们挥霍无度的前总督所欠下的债务。1882年,英国军队恢复了秩序,此后,埃及总督成为了英国的傀儡。英国军队以各种借口驻扎在埃及,直到1956年。
所以,穆罕默德·阿里的后代确实成为了法国银行家和英国总督的傀儡。
中国也提供了重要的见解。
在1870年,贫穷和混乱的清朝是一个政府和经济都处于危机中的国家。清朝政府训练它的士大夫成为不能够采取有效行动的人。毕竟,有效的行动可能会针对中央政府安全范围。
其中一位是李鸿章,他于1823年出生在上海以西约150英里的一个村庄的学者家庭。学习儒家经典并通过考试是一个艰苦而令人疲惫的过程。1847年,在湖南的曾国藩的指导下,李鸿章成功了。1851年,太平天国起义爆发时,孝道要求曾国藩回到湖南为母亲守丧。官僚指挥的军队毫无用处,王朝中本应是精锐的满洲“八旗”也同样如此。曾国藩,为了挽救他发现自己身处其中的局面,展现出了极强的军事组织才能。他招募、训练和指挥了一支志愿军队——湘军——来抵抗太平天国起义军。李鸿章一路跟随,成为了清朝为数不多的能干的将军之一。
到1864年,太平天国起义被镇压了,李鸿章被派去镇压另一群叛军,捻军。到1870年,他是一名外交官,试图在天津发生的一场暴乱中,有六十名天主教神父、修女和信徒,以及法国领事被杀后,安抚法国人。1875年,他利用武力发动了一场半军事政变,确保了慈禧太后的侄子,年仅四岁的光绪皇帝登基。李鸿章接受的训练是成为一名官僚,将两千年前的哲学原则应用于治理问题。但是他发现,重要的技能是(a)统兵作战,以及(b)能够平息欧洲帝国主义列强的怒火并获得它们的援助。
许多西方中国专家看到了,并且几乎可以触摸到另一种历史——在19世纪末的中国,经济、政治和组织都站了起来。毕竟,日本在1905年赢得了对俄国的短暂战争,在1921年与英国和美国就军舰建造问题进行了平等的谈判,并且在1929年可能已经是世界第八大工业强国。
我们经济学家则更加怀疑。我们注意到那些未能管理好黄河堤坝和大运河的腐败和无能的官僚机构。我们注意到,清朝无法让地方官员征收盐税。我们注意到,在19世纪80年代中期,清朝购买了外国的金属加工机械,并建造了一支海军,兵工厂和码头之后,认为自己足够强大,可以阻止法国征服越南,结果它的舰队在一个小时内就被摧毁了。我们还注意到,在1895年,清朝认为自己足够强大,可以阻止日本将其势力范围扩展到朝鲜,结果它再次错了。《马关条约》将台湾,朝鲜和南满洲都纳入了日本的势力范围。
此外,我们经济学家还注意到,即使到了1929年,中国的钢铁产量也只有2万吨,人均不到2盎司,钢铁产量40万吨,人均1.6磅。与此同时,它开采了2700万吨煤,人均100磅。与之相比,美国同年的人均钢铁产量为700磅,1900年为200磅,美国1929年的人均煤炭产量为8000磅,1900年的人均煤炭产量为5000磅。
把范围缩小到一个矿,华北的开平煤矿。在那里,我们看到了19世纪80年代的总督李鸿章的工作。他看到中国需要工业实力。因此,他成为了煤矿背后的主要官僚推动者,以及其他一些中国的“自强运动”,例如1878年的上海棉纺厂,天津兵工厂,天津和北京之间的电报等等。像李鸿章这样专注于经济发展的人可以有所作为。
但是他们无法通过官僚机构来完成任何事情。李鸿章委托一位富有的香港商人,唐廷枢,来建造开平矿。他所寻求的是一个大型的,现代的,工业化的矿,可以帮助国家实现现代化。但是他们面临着不寻常的阻力。一位吏部侍郎,志和航,宣称“采矿方法激怒了地龙…… [所以]故去的太后不能在她的坟墓里安静地休息。” 李鸿章不得不做出选择,放弃他建造现代煤矿的想法,以及为蒸汽机提供燃料的想法,或者接受任何可能袭击皇室成员的死亡或疾病的责任。非常勇敢的是——考虑到皇室的庞大规模和当时的高死亡率——他选择了现代化。
1881年开始生产。到1889年,三千名工人三班倒,每天生产700吨煤。到1900年,有九千名工人,但产量只有美国或澳大利亚矿工预期产量的四分之一。该矿既是一个公共政府项目,又是一家私人资本主义企业。矿长既是公司香港股东的雇员,又是清朝行政官僚。
矿务局督办,唐廷枢,于1892年去世。他的继任者,张翼——在几乎所有的英文资料中都被称为“颜茂”——既不是商人,也不是实业家,也不是工程师,也不是经理。张翼是一位政治掮客——1875年政变的另一个关键人物——为慈禧太后服务。但是到1900年,张翼可以说是天津最富有的人。维护支持清朝朝廷的恩宠和庇护网络比有效的管理更重要。该矿已经成为关系良好的人的收入来源,而不是工业化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李鸿章于1901年去世,此前他与欧洲帝国主义列强进行了最后一轮外交较量,这些列强希望因镇压“义和团”——更好地翻译为“为正义而团结的战士”——叛乱而获得丰厚的回报。
1901年,26岁的侨居矿业工程师,未来的美国总统赫伯特·胡佛接管了该矿。胡佛声称,这九千名工人的工资单中虚报了六千个名字,而虚报名单(并收取工资)的人事主管为此向张翼行贿。
“等等,”你说。“赫伯特·胡佛接管了?”
是的。胡佛于1900年抵达天津,恰好赶上了义和团围攻该市。在那里,张翼已经逃离,他正确地担心义和团会因为他作为欧洲人的腐败傀儡而处决他,而被围困的欧洲人想要因为他向义和团传递情报而监禁他。
从这一点开始,事情变得模糊不清,因为几乎所有的叙述者都变得不可靠,都拼命地想以良好的形象出现。不知何故,胡佛让张翼从监狱中获释。不知何故,张翼给了胡佛一份授权书,将开平矿重新注册为一家完全由赫伯特·胡佛控制的英国旗企业。历史学家埃尔斯沃思·卡尔森报告说,当地的英国代办感到厌恶。胡佛及其公司“以牺牲中国人的利益为代价赚了一大笔钱”,他说,虽然“从法律上讲,董事会是无懈可击的……但从道德上讲,他们是错误的。” 英国不应容忍“一项欺骗中国股东的金融交易”,代办继续说道,“并塞满了盎格鲁-比利时团伙的腰包”,这一切都是在“一个虚有其表的美国佬”的策划下进行的。
胡佛肯定不会同意这些说法。一个多世纪后,我们可以尝试解读胡佛的想法。也许他认为老股东应该感到庆幸,他和他的合伙人只向他们收取了公司62.5%的股份。毕竟,另一种选择是俄罗斯人没收整个矿作为战争赔款,让老股东一无所有。也许他认为张翼是一个腐败的小偷,而胡佛会让矿高效地和有利可图地运营。事实上,胡佛设法将老股东的股份价值提高了近两倍:他留给他们的37.5%的股份价值超过了老股东之前拥有的100%的股份。
我们再次听到我们的窃窃私语合唱的回声。非人格化的市场从一些人那里拿走,给予另一些人,并大大增加了总数。值得赞美的是市场。但是当地的代办听到了别的东西:人——在这种情况下是一个赫伯特·胡佛——拿走和给予,而不是市场。一些人——特别是现在拥有矿山多数股权的新欧洲股东,现在获得了李鸿章打算作为中国及其全体人民实现伟大经济飞跃的基础的一部分的利润——可能会赞美这个人;但是另一些人——比如那些反叛的义和团,以及那些发现自己与帝国主义潜在征服者周旋的空间减少了的清朝官员——会诅咒他。
并且,通过延伸,那些不快乐的和叛逆的人也会诅咒一种找不到和提拔有能力的管理者,而是提拔腐败的政治掮客的社会经济结构;一种要求为数不多的现代化地方总督不断关注企业,以保持它的发展,并进行干预以保护它免受反动派侵害的政治-仪式文化;以及一种培养文人而不是工程师的教育体系,这意味着这个国家需要外国技术人员来做所有的事情。但是他们的诅咒很少改变他们周围的世界。除了由治外法权外国租界创造的港口附近的迷人圈子之外,以及在少数现代化总督控制的地区内,在帝国末期的中国,现代工业根本没有发展起来,现代技术根本没有应用。
有远见的改革派政治家孙中山,曾在1894年向李鸿章提供过服务,但遭到了拒绝,他在政府无法触及的中国移民中建立了一个金融和宣传网络。袁世凯等军事政治家认为,与清朝朝廷合作毫无用处。1912年,孙中山发动了一场起义,袁世凯和他的同僚拒绝镇压,清朝灭亡。
六岁的皇帝退位。袁世凯宣布自己是随后成立的共和国的总统,并试图控制这个国家。中国陷入了近乎无政府状态的状态。
我可以讲很多很多关于欧洲帝国在19世纪末的故事,以及那些被殖民者和几乎被殖民者试图如何回应的故事。但是印度,埃及和中国传达了大部分情况。北大西洋正式帝国的力量,无论是真实的还是受到威胁的,以及它们的所有财富和影响力,意味着在漫长的20世纪开始时,即使那些没有被正式殖民的人,仍然受到非正式帝国的控制——绝大部分是英国。这是一个人们无法真正或审慎地拒绝所提供的世界。
也许这些提议不能被拒绝,因为接受它们的结果是如此之好。也许它们不能被拒绝,因为不接受它们的结果是如此之糟糕。正如20世纪的社会主义经济学家琼·罗宾逊喜欢说的那样,唯一比被资本家剥削更糟糕的事情就是不被资本家剥削——被他们忽视,并被排除在生产和交换的圈子之外。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究竟由谁来承担拒绝特定提议的后果。是这个国家的统治精英,是它现在的公民,还是他们的后代?总的来说,态度沿着哈耶克和波兰尼的思路分裂:那些发现市场给予的人,赞美市场(以及帝国主义的某个百分比);以及那些发现市场拿走的人,诅咒那些剥夺人民面包,住所或尊严的人。
当涉及到帝国的正式模式时,更容易决定赞美谁和诅咒谁。然而,在漫长的20世纪的最初几十年里,随着大英帝国的非正式模式——以及在较小程度上其他欧洲帝国的非正式模式——获得力量,做出这种区分变得越来越困难。这就是霸权的好处,它有四个重要的方面:自由贸易,集中的工业,自由的移民和投资自由。
当然,从技术上讲,可以抵制非正式帝国的进步。但是拒绝一个提议往往意味着让你自己的人民对你进行报复。阿富汗可能确实是帝国走向灭亡的地方,但它也证明是社会进步,技术进步和长寿的坟墓。大多数被延长了他们无法拒绝的提议的民族国家最终同意遵守英国的规则——大致上,有三个原因。
首先,遵守这些规则是英国正在做的事情,而英国显然值得效仿。人们希望,通过采取一个显然成功的经济体的政策,你——也就是政府——也可以使你的经济体成功。第二,试图遵守其他规则——比如保护你的手工纺织业——非常昂贵。英国及其公司可以廉价地提供商品和工业品,以及在其他地方无法获得的奢侈品。英国及其公司将为初级产品出口支付丰厚的报酬。最后,即使你试图遵守其他规则,你对你国家发生的事情的控制也是有限的。而且有很多钱可以赚。
遵守国际经济游戏的规则会产生后果。
第一个后果是,作为全球化和自由贸易的一个方面,蒸汽驱动的机械提供了一种手工艺无法比拟的竞争优势,无论工人的工资多么低。而且,除了极少数例外,蒸汽驱动的机械只能在全球北方可靠地工作。制造业在全球工业核心区以外衰落,外围劳动力被转移到农业和其他初级产品部门。结果,全球外围地区“欠发达”。从有利的贸易条件中短期受益的外围国家无法建立工程实践社区,这些社区可能会提供通往更大的工业财富的道路。
一个重要的次要后果是,蒸汽驱动的机械必须足够可靠和稳定,才能在全球北方盈利。“可靠”和“盈利”的部分需要三件事:一个工程实践社区,一个可以被训练使用工业技术的识字劳动力,以及足够的资金来提供必要的维护、维修和支持服务。
另一个后果是在漫长的20世纪初,基本上是自由的移民制度(除了亚洲人试图移民到温带经济体)。最后,由欧洲的非正式帝国统治所实现的自由贸易和自由移民,有助于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几代人中大大丰富世界。自由的资本流动,通过投资自由,润滑了车轮。
你可以借给任何你想借的人。你可以向任何你想借的人借钱。但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人们的理解是,你至少要尝试偿还这笔钱。当然,那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收到大量资本流入的经济体,如果他们有劳动力,技能和组织资源来利用这些资金,那么他们就会从中受益匪浅。对于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阿根廷以及其他一些国家,例如印度,大量资本——主要是英国资助的资本——来加速工业和基础设施的发展,这是一份天赐之礼。
尚不清楚自由的资本流动是否使出口资本的国家受益。法国资助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沙皇俄国的工业化,它认为总有一天它会与德国再次开战(正确),而且胜利取决于一支庞大的,积极的,盟军俄国军队,迫使德国打两线战争(不太正确)。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购买俄国债券成为法国爱国主义的考验。但是在战争结束后,没有沙皇从莫斯科统治——只有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他对偿还沙皇的债权人没有任何兴趣。
非正式帝国发挥其影响力的另一种方式是,为世界其他地方提供了一个效仿的榜样。最值得注意的是大英帝国。英国的机构和实践似乎——实际上确实——非常成功。至少在试用期内效